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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猛地将长生锁伸到酋同儒眼前,压抑着激动喝问:“这枚长生锁是你一出生就佩戴的?”
酋同儒吓了一跳:“不错,此长生锁是我父亲拜寻一位隐世大师定制,上面镌刻的八字乃是父亲亲笔题写,这世间再无第二枚!”
听完此言,二八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你家住哪里?父亲叫什么?家中是何情景?说!详尽说来!”
面对二八急迫逼问,酋同儒有些懵了,不由心生疑惑。
然而,此刻容不得他多想,只当是眼前的山匪急于求证。
于是酋同儒详细答道:“我叫酋同儒,家住河南府逍遥县。家中经营粮食生意,略有薄名,只要你稍作打听,即可知我所言非虚!我是家中独子,父亲一定会痛快支付赎金。父亲一言九鼎,若我顺利脱险,酋家定不会再做追究,到时皆大欢喜。”
“你是独子?没有兄弟吗?”二八忍住声音颤抖,问道。
“并无兄弟。”
二八声音忽然严厉:“你父母真的不曾提起过你有兄长?”
酋同儒疑惑地看着二八,二八急切又悲伤的神情令他不安。
他斟酌答道:“我没有兄长,仅有一个姐姐。父亲中年得子,十分疼爱于我,若你送信给父亲,他一定会支付赎金,你不必担心。”
二八心中大恸,一时间委屈、软弱袭上心头。他眼中犹如滴血,死死瞪着酋同儒。
果然,细看来,眼前的青年身材削瘦、四肢修长,但看面貌,五官清秀英朗。
无论身形、相貌均与二八有五分相像。
区别不过在于酋同儒偏于瘦弱、清秀,一看即知养尊处优,而二八自幼孤苦,相貌坚毅之色反倒掩盖了俊逸,身形虽瘦却高而挺拔!
“你是上京赶考?”
“没错!”小厮抢着回答:“我家少爷从小就被誉为神童,在河南府慧名远扬,刚刚高中解元,得到朝廷嘉奖。这次京试一定高中,到时候,我们一定会报答你的救命大恩!”
父母疼爱,生活无忧,少年神童,声名远扬!这些二八想象中的生活竟然是真实的!
若是十八年前,父亲和他没有遭遇山匪,那么现在,这些生活就是他的!
他也可以像酋同儒一般承欢父母膝下,有远大美好前程。
为什么?
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二八越想越愤怒,他一把抓住酋同儒的衣领:“父亲没有提过你有兄长?父亲没有寻找过你的兄长?”
“这……我真的没有兄长……”
酋同儒话未说完,就被八二狠狠地惯倒在地上。
接着,二八猛然起身,疯狂地冲出门去。
二八心神大乱,陷入颠狂。
顾不得雪夜寒冷;
顾不得冷风刺骨;
顾不得隐忍收敛!
他什么都顾不得了,自幼经历的苦难一幕幕在他的眼前浮现。
幼时,他吃住在马棚。冬天天寒地冻,夏日酷热难耐。小小幼童蜷缩在马粪中,穿衣是最破烂的,吃饭是残羹冷炙,任谁都能对他肆意打骂。
他无父、无母、无名,甚至不如山野中的一只野兽。
他时刻生活在死亡的威胁中,在所有孩童都享受父母呵护的幼年他就早早被生活抛弃。就如同丢在狼窝里的弱兔,只有看尽眼色,极尽卑微,步履维艰才能保全性命。
为了生存,他会走路起就需干活,会说话时就得讨好,挨打、挨骂不能反抗,生怕山匪一个不痛快了结了自己。
最可怕的是胡子,胡子想杀了他。二八五岁时提着斧子与胡子搏命,自此踏入了为匪这条万劫不复之途。
他的人生注定黑暗,毫无希望!
二八也曾想象过,他的父母会是何人?
若是没有遭遇山匪,他应该也是被父母极尽疼爱。
母亲会唱着温柔的歌谣哄他入睡。
父亲会教导他读书,在他调皮时严厉责罚。
他会和兄弟姐妹玩耍,也会吵闹。受欺负时他会哭着向母亲告状。也许是他欺负了姐弟被父亲惩罚。也许打手心,也许罚跪,但累极一定有温暖的床榻,母亲一定会在他睡着后亲一亲他委屈的脸颊。
家中是贫穷还是富贵?
怎样都好啊!若是贫穷,他会成为普通的农夫,市侩,还有一点精明,每日精打细算,与兄弟睚眦必较。若是富贵,他会是个纨绔公子吧,可能和兄弟们勾心斗角,为了家产尔虞我诈。
这些都是他连想象都不敢想象的幸福啊!只要多想一丝,他就无法再过如此惨痛卑微的生活!
就是此刻,有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并不遥远的逍遥县中有他的父母姐弟,他本应有富足人生!
他的兄弟,长得和他相像又截然不同,仿佛是他在另一种命运中的投影!
这击碎了二八赖以生存的坚硬护甲。所有委屈、软弱、仇恨蜂拥而出,剧烈的情感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理智,让他失却心神!
他要做什么?
他不知道,他只是被疯狂驱使着,迫切要找到一个发泄口,否则,他会彻底发狂!
雪下到后半夜才停,如今,地面被厚厚的雪层覆盖,一片洁净。
二八在雪地上狂奔,满眼里是无边无际的单调颜色,他更深陷在癫狂与错乱中不可自拔。
忽然,他迎面撞上一人。
耳中如当头棒喝:“找死!”
无巧不成书,二八撞到之人偏偏正是胡子!
今日“打猎”之事丢了颜面,离开众人后,胡子越想越窝囊,于是搬出一坛酒,一个人喝了个痛快。
睡到后半夜,被一泡尿憋醒了,胡子迷迷糊糊出来撒尿,刚从茅房出来就迎头撞上了狂奔而来的二八。
可不是冤家路窄!
胡子酒意未散,更刻意借酒发难。他怒目一瞪,恶狠狠冲着二八喝道:“小子,找死!”
平日里,这样的欺侮不在少数。
胡子多番寻衅,恨不得二八反抗,他才有机会大打出手,打死了更好。
然而,二八向来隐忍,竟从未给过胡子挑衅滋事的机会。
胡子越发有恃无恐,对待二八向来蛮横。
此刻,胡子骂完就摇摇晃晃想要离去。他却不知,此刻的二八刚刚经历了剧烈冲击,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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