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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梧是被冻醒的,醒来时,天还未亮,正是昼夜交替最寒冷的时辰。
她一个激灵,直起身子。张望着,四下无人,她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升起一丝失落。
她站起来,是什么时候睡着了?她只记得,她不停地讲啊讲啊,到了最后知道的情景都讲完了,她却不舍得停下,东拉西扯的都讲了什么?
“酋同儒,你忘记我了吗?到白鹿洞的水路,你送了我一把伞,让我等你……”
“呀!”白梓梧惊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
“叫你忘形!”她暗骂自己,又委屈地撅起嘴。前一晚上,她说了许多,他却无话。
一阵凉意,白梓梧的手臂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她环抱住自己的手臂,冰凉的手掌感觉到更冷透的身体。
“冷血!就这么走了。”她腹诽:“一个大男人,就这么把女子丢在荒野,枉为大丈夫作为!”
跺跺脚,活顺了血脉,白梓梧动身向鸡笼山走去。
她离去的身后,睡中依靠的树干上,有一道深刻的剑痕。
依稀听见她自嘲:“还好他没有‘悔婚男儿招东床,杀妻灭子良心丧’……”
白梓梧却是不知,她正是死里逃生啊。
昨夜,就在她睡着之时,酋同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握剑的手十分稳。
他想:“都死了,很好!再也没有人能揭穿我的身份!”
“……变了,不一样了……”睡梦中,白梓梧嘟囔了一句。
酋同儒冷笑一声,“不是变了,从来都是不同的!”
他对她说这样一句,语气平和,甚至算得上温柔:“锦衣卫的佩剑十分锋利,我的手也算稳,放心。”
若她醒着,这一句放心定叫她毛骨悚然。即便睡着,她还是打了个冷战。她皱了皱鼻子,缩成一团,露出了毫无戒备的委屈样子。
酋同儒看着她缩起了纤长的颈子,手中的剑却是抖也不抖一下。剑尖落在她身后、脖颈旁边的树干之上,入木三分,刻出一道笔直的深刻的剑痕!
若剑锋未偏,那剑的力道足以割断她的咽喉。
酋同儒利落的收回长剑,还剑入鞘,头也不回地离开。
缓了许久,身上还是冰冷。白梓梧忍住寒意,抬目辨明方向,向鸡笼山而去。
太阳在背后升起,越升越高,阳光照耀在她身上,渐渐暖和起来。然而,她的心却越走越冷。
经过昨夜,她不恨他了,然而也失去了坚持的目标。她的心充满了迷茫,今后,何去何从?
回到国子监后,白梓梧很是低落,好几天都是兴致缺缺,少露笑颜。
莫绮嫣虽有担心,却因为忙于往返掌馔厅和国子学之间,每日三餐与徐沅茞短暂的相处令她沉浸在悄自的甜蜜之中,再加上她怀藏私心,刻意分隔了徐沅茞与白梓梧的交汇,心中总是不安。面对白梓梧的郁郁,她担忧却又心虚,想要劝解又不敢多言。
第三天清早,莫绮嫣如常布置好饭食,想要告退,却被徐沅茞唤住。他关切问道:“吾冒昧,请问莫姑娘可是有为难心事?”
莫绮嫣羞怯:“未有。”
徐沅茞温和说道:“吾唐突了,只因品味三日饭菜味道似有忧郁之意,暗自揣测,姑娘莫要见怪。无论何时,姑娘若有为难之事,均可告知与吾,吾定当尽力相助。”
莫绮嫣欢喜与酸涩交织,欢喜的是徐沅茞对于自己的关切,酸涩的是他竟能从饭菜滋味察觉到做饭之人的心绪,那二人当真心有灵犀。
还是乐君担忧,狠下决心做出个决定。
趁夜,他将白梓梧带到一处。
国子监依鸡笼山而建,从山门起,一路向上,分为三进院落。第一进为掌馔厅及杂工居住之所,再往高处二进院落是六堂、博士厅所在,三进院落则是祭酒大人的办公所在。
位于二、三进院落之间,有典籍厅,其中懿伦堂乃是全国最大的藏书馆。
此刻,乐君带领白梓梧所到之处正是懿伦堂。
乐君告知白梓梧,熄灯之后,典籍厅只有值夜一人,懿伦堂更是落锁关闭。他带着白梓梧绕到懿伦堂后方,只见一颗香樟树华华如盖。乐君指着香樟树说道:“此树乃暗梯,需攀爬至二层,临树有窗,可通堂内,你敢否?”
白梓梧跃跃欲试:“我可以看里面的藏书?太好了,这点小事怎算为难!”
自此,每日亥时熄灯之后,白梓梧都会偷到懿伦堂读书,之前郁闷一扫而光,沉浸书中,如饥似渴。
依照规定,懿伦堂只对国子监内师生开放,若有他人想入内研读,需持州府荐信经祭酒允许方可入内。国子监中,除师生之外,工作人员不经允许一律不得擅入。
乐君教白梓梧偷读,已违反了戒律。
乐君不是遵循守旧之人,他率性狂放,不将规矩放在眼中,又实在喜欢白梓梧这个孩子,瞧她热爱读书又有智慧,这才肯相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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