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要从函谷关穿插到子午道,仍然需要绕行到武关、蓝田入雍州的那条小路上。(灭秦之战中,刘邦军入关中的道路。)
而另一条路,就是水路。
长江顺水而下,就可以从益州进入荆州。
反之,从荆州逆流而上,自然可以直接进入益州。
逆水而上自然不好走,但相较于蜀道之艰难,走水路逆流而上入益州,其实是一种享受……
当然,疑兵之计并不是陈胜这一手的“明走陆路、暗行水路”的亮点!
他这一手的亮点,在于不但迷惑了雍州军与益州军的视线,打断了他们的布置,还一举彻底封死了益州与雍州与外界联通的所有出口!
益州对外两条路。
一条北上进雍州,一条东流到荆州。
雍州对外两条路。
一条东出函谷关,一条过蓝田下武关!
也就是说,只要你是雍州、益州这两地的兵马,只要你是想带着兵马到别地去。
那么无论你在这片广袤的崇山峻岭中如何绕路,反正绕来绕最终能出去的路也就三条。
一条函谷关。
一条武关。
一条长江。
函谷关外有红一军,以及很快就将赶到的虎一军四个师,合共二十五万兵马驻守。
陈胜再带十五万红二军,南下驻守武关。
他本人再南下走水路,亲率五万搏浪军入益州……
这简直就是把狗关起来暴杀!
蒙恬单单只是看着兵棋沙盘上的布置,心头就对那个叫刘邦的家伙升起了一股怜悯之情……你说你干啥不好?非要投了咱大汉后再反?
他知情识趣的领命道:“末将定会紧守函谷关,见机行事,若无必胜把握,绝不会轻易出兵!”
陈胜将其扶起,轻笑道:“不必有太大心理压力,我都将白起的底细尽数交予你了,我不相信你会还奈何不了那老货。”
蒙恬却是完全笑不出来:“末将自当拼尽全力,稳中求胜!”
陈胜拍了拍他的肩头:“都说了放轻松一些,你亦是九州名将,不逊他白起分毫!”
他是真没什么压力。
白起的段位,与韩信相比或许也在伯仲之间。
但即便是韩信,不也在大势的倾轧之下落得败亡收场?
白起段位再高,同样也难力挽狂澜……
毕竟陈胜不是曹老板。
他不会给对手火烧赤壁的机会。
嬴政、刘邦也不是孙权、刘备。
蜀汉、孙吴再不济事,至少还能与曹魏三分天下。
而雍州军和益州军撂一块儿,都不及他汉军一条胳膊粗!
蒙恬沉吟了几息,小声询问道:“大王,末将若能有机会踏破函谷关,白起……留他一命么?”
陈胜想了想,轻声道:“若情况允许,就暂且先留他一命,待我回来再处理,若是情况不允许……务必保证干净利落,不留任何手尾!”
他其实还挺欣赏白起以消灭敌方有生力量,为战略目的的兵家思想的。
但前提得是对外……
只要白起肯对外。
无论他要多少万人坑,陈胜都保证给他挖齐喽!
哪怕他是想要背靠雪山、门前大海的风水宝地,陈胜也绝对满足他!
……
一口口方方正正的包铁木箱,在白起面前一字排开。
他疑惑的扫视了一眼这些包铁木箱,再偏过头看向一旁满脸讨好笑容的州牧府谒者。
州牧府谒者毕恭毕敬的躬身,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起沉默了好几息后,才上前掀起一口木箱的盖子。
霎时间,明晃晃、金灿灿的光芒,几乎晃瞎了白起那本就有些白内障的浑浊老眼!
“彭!”
他勐地合上这一口铁木箱,面无表情一步跨到旁边这一口包铁木箱前,一把掀开。
就见一匹匹或朱或紫的上好蜀锦,躺在木箱之中散发着如同少女长发般内敛而柔软的光泽。
“彭!”
他再度合上,继续打开下一口,美玉宝珠莹润的华光,再度险些闪瞎了他的老眼。
“彭!”
他依次打开下一口,箱盖掀开的一瞬间,一股好闻的香风就迎面袭来,他都还未能看清楚眼前的事务,就感觉到一团温暖的、柔软的事物,印在了自己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触感的麻木面颊上。
他身躯一僵,不敢置信的再度看向一旁的州牧府谒者。
就见那谒者匍匐在地,低低的垂着头颅根本不敢抬眼……很明显,他知道这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白起挣脱了换在自己脖颈上的粉臂,勐地一步后退,低垂着眼眸,脸色说不出的复杂。
“君上可还有嘱咐?”
他低低的开口询问道。
匍匐在地的谒者恭声回道:“回上将军,君上命奴婢代为请示上将军,军中粮草可还富足,天气日渐转寒,军中越冬的衣物可有欠缺,若有缺失,请上将军务必上奏州牧府,君上纵是穷搜八百里秦川,也必不令吾关中子弟兵忍饥受冻以御敌……”
白起听言,心头一阵阵无奈。
他如何能听不出,君上这名义上是关心军中物资储备,实则是在催他尽快破敌?
是自己先前水淹汉军营寨,令君上对他产生了盲目的信心?
还是雍州内部的压力,君上快要顶不住了?
白起沉思了片刻,觉得大概率是后者!
世家大族的钱粮……
哪里是那么好拿的啊!
他心头轻叹了一句,正色道:“老夫即刻命行军司马盘点军中粮仓、武库,若有缺漏,会尽快上奏君上!”
“另请天使代老夫上奏君上,老夫已谋划破敌之策,不如就将大破敌军,请君上再耐心等待几日!”
州牧府谒者闻言大喜,连忙回道:“喏,奴婢定将上将军的军令状,上奏君上。”
白起按着佩剑缓步往外走:“至于这些赏赐,老夫年事已高,无力享用,请天使代老夫送还咸阳,请君上换成粮草与冬衣,发于将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