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佳人是他女朋友,那我算什么?算什么啊?”
她妈妈是有点儿城府的,“别哭别哭,她陈佳人算什么啊?夫人,您说是吧?”
但饶是她是个人精,黄翠微却又比她精明十倍百倍,只微微弯腰摸了摸她的头,笑了几声,“不哭了,殷豪那孩子脾气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白忠仁在胸前捏了拳,这对老狐狸,总也不吐一句口,从没有正面承诺过这桩婚事,他们一家子,这么多年,明里暗里、干净的不干净的事情上,为了殷氏勤勤恳恳,怎么连这么句保障也得不到呢?
怀疑、愤怒、猜疑,都是积累的过程,这么几十年,头一次,这些负面的想法汹涌的浪头快要跃过他心头的一道坝。他呼了呼气,总算压下去,毕竟人家是老板,自己是办事的,受点气也是应该。
但那点点隔膜,起先总是小小的,不加抑制,便会在不经意间蔓延出声势浩大的反骨。
殷雄的一言不发是刻意的,他隐约觉得这两口子,太过于站在黄翠微这边了。管家协助女主人是应该的,但白忠仁似乎有意无意地在公司里帮黄翠微监视他,这就让他不高兴了。搞清楚,殷氏归根到底是姓殷的,连她殷黄翠微也冠了殷姓。
这桩事情,白冰冰搞砸了,但黄翠微心里有点受用,毕竟她太不喜欢陈佳人了。于是格外开恩,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做事也要做得漂亮点嘛。”
客厅里的另外四人都觉察点意思来。
转角处,被主家们忽视的,正在擦拭楼梯扶手的佣人小颖,心里也一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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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豪跑着穿过小区中心的大花园,进了十一栋。门口还停着箫弘安的保时捷911,看着就来气。
上去连敲了五六分钟,大门才开了小小一条缝。
殷豪一把推了开来,见到笑得很虚伪的箫弘安,没好气地道:“怎么这么久才开?”
箫弘安根本不让他,“你妈没教过你,敲门太久没教养?”
“你!”
两人在门口针锋相对地立着,不分上下的身高,一边是怒火要从心底往外涌,一边却是冷得如数九寒天。
殷豪终于是忍了,“我进去看看她。”拔腿往卧室跑。
很简洁的原木装修,落地窗前的白纱帘已经拉起,透出下午三四点式微的夕阳。
陈佳人躺在被子里,呼吸低沉。一只手臂从床边垂下,羊绒衫毛茸茸的。
殷豪跪在她床边,看着这很不舒适地一身,伸手向被中探去。
“嘿嘿!爪子往哪儿伸呢!”跟进来的箫弘安劈手打过去。
殷豪甩了甩手,瞪了他一眼,手指分明触到质地很硬的牛仔裤,“你让她怎么睡?”
箫弘安这才缓和了些,耸耸肩,“总不能我帮她脱。”又用那双丹凤眼很狐疑地看他,“你也别想。”
两人又在床边僵持上了。殷豪一直看不透箫弘安和佳人的关系,自然不敢放他在这儿;箫弘安对殷豪素来没有好感,这样纨绔子弟,放他和久不得醒的佳人在一起,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他的定力绝对没有那梁从简好。
殷豪叹口气,掏出手机,“让小颖到十一栋来一下,照顾佳人。”冲箫弘安挑挑眉,“佳人在我家大明山别墅的时候,和这个女佣关系还不错,让她来照顾一两天,你没意见吧?”
箫弘安“哼”一声,不再作声。
“你怎么从那个别墅里背她出来?”殷豪心头还是疑云密布。
“要你管!”箫弘安翻了他个白眼,转头看向窗外。
佳人对身边的剑拔弩张毫不知情,她做了场极其酣畅甜美的梦,梦回七八岁的时候夏天,石砌的青城水库顶端,幽长的道,两侧是青翠欲滴的连绵青山,山中鸟雀相闻,脚下是水库激荡的泄水。
她穿着一声短短的针织红白条纹连衣裙,头上歪扎一条小辫子,追着一个十四五的清俊少年,“大哥哥,大哥哥!”
两人总隔着十米左右,大哥哥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她一直在后面追,他时不时侧过半张脸来和她说两句话,可总也不停下。
她觉得好累,没有希望。这个梦境出现过许多许多遍。
然而今天他突然转身跑到了她的跟前,半蹲在她跟前,一把拥住了她。
醒来时,她还闻得到淡淡的男子清冽的味道。白纱帘外已是冬日清冷的夜幕。从床上坐起,身上已是舒适的全面淡黄睡裙。心下有点惊诧。
外间散进柔和的橘色灯光,还有人在洗东西。
“谁?”她想厉声问,可嗓子有些哑。
外面水声弱了几分,顿了顿,“陈小姐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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