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sp;   我转过头看着她，那白皙的脸蛋满是愁苦，似乎是在担心会出什么大事。

    “没事的，夏天就是这样，说不准是什么时候会下雨。”

    “不是的，这天哪里是像要下雨，根本就是要把地给吞了。”

    我又抬起头仰望，它似乎又近了许多，而那双眼睛也更加地凶恶，隐隐约约地闪光——是弱闪电。“看样子，要下大雨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她抱住我的右手，眼睛却没有离开那压下来的天空。“不要，我一个人害怕，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我看着那张脸，点了点头，“好吧。”我的声音不小，但是，一声巨大的雷响掩盖了我的声音，同时到来的还有一道红色的闪电。

    “好近。”晨雨仰望着那愈加愤怒的天空，眼神中不断地闪过恐惧。

    它开始咆哮了，幻化成无数的饿狼猛虎，张牙舞爪地向大地扑来。人们四处奔逃，尽可能在滂沱大雨来临前找到躲避的地方。但是，野兽是没有感情的，它不会等待猎物归巢——大雨从天空倾倒下来，狂风跟着在校园里肆虐，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把晨雨拉回了宿舍，关上了门窗，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透过那半米宽的窗户观望着那暴怒的天空。此时此刻，有多少人和我一样？

    突然就停了电，整个学校陷入了黑暗，只有那时不时的闪电能让我们看清它的真面目。

    李绍文已经回到宿舍，一个人站在漆黑的宿舍里，通过那肮脏的玻璃看着那咆哮着的天空，电闪雷鸣之中，他看到的却和我们不一样。慢慢的，他开始变得安详，就像一切是理所当然。

    又是一条长长的红色闪电，一直从那乌黑的厚厚云层延伸到地面，将图书馆门前那棵百年银杏劈成两半。

    图书馆里的人更加躁动不安，有些人甚至开始尖叫，打破了图书馆本该有的宁静，而管理员门也不再出来制止这些“违规行为”。

    小四眼把窗帘拉开了一条缝隙，透过缝隙观察着那狰狞的天空，全身都不自觉地颤抖着。“浩哥，什么时候会停？”

    马云浩用手机翻阅着各个气象台的天气预报，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大晴天无端端突然变了，真是奇怪！”然而，并没有什么地方有预报南京有雷阵雨。

    “大家都没事吧？”小四眼仰望着天空，脸色越来越难看。

    马云浩看了他一眼，手上还在翻阅着手机。“这种天气很正常，没事的。”

    “哎~~”

    “哎~~难得出来玩，怎么就突然下大雨了呢？”陈奕站在一家服装店的门口，看着那咆哮的天空，心情变得烦躁。

    门口已经站了好几个人，还有在陆陆续续躲进来，把刘小帅挤到了里面。“陈奕，陈奕！”

    陈奕转过头，只见刘小帅在朝他挥手。他又看了一眼天空，叹了口气，转身走了过去。

    它笑得更加狰狞，嘴张得大大的，就像是要裂开一般。狂风更加肆虐，粗大的树也只能随风摇摆，而那些细小的，只能一棵棵被无情地折断，随风而去。门窗“吱嘎”作响，操场上的排球架也被吹倒了好几个，估计一般人都会被吹上天吧！

    张佑文和孙强、钱浩海躲在乌漆墨黑的宿舍里，凭借着微弱的手机照相的灯光玩着三国杀，恍若外面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还好没出去，杀！”

    张佑文看了孙强一眼，又转眼看着自己手中的牌，想了想，“挡，我觉得要有事发生了！”

    “什么事？”钱浩海惊恐地看着张佑文，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把牌握得变了形。

    孙强很不耐烦地说：“能有什么事，快出牌！”

    “你们看了那视频了吗？”

    “画地为牢！”孙强抬起头，透过微弱的光线看着那张清秀的脸，“什么视频？李绍文发的那个吗？”

    张佑文点了点头。

    “周俊辉那家伙整天装神弄鬼，都是骗人的把戏，世界上哪来什么妖魔鬼怪？”

    “可是~~”钱浩海干脆放下了手中的卡牌，“他们两个的死怎么说？”

    “意外呗！让你们非要查什么真凶，神经病一样，弄得你怀疑我，我怀疑你，好玩吗？”

    “如果真是意外就好了！”

    孙强看着张佑文，冷冷一笑，“你信周俊辉那一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孙强更不耐烦地看着钱浩海，“你们还玩不玩啊！”

    “算了，继续，浩海，你出！”

    “额，你还没出！”钱浩海拿起了卡牌，尴尬地看着张佑文。

    那头野兽还在咆哮，它的暴戾似乎是有增无减，张着那“血盆大口”，挥动着它那摧毁一切的风爪，喷洒着贪婪的口水，散发着那愤怒的电光。

    古老银杏上的火焰渐渐被雨水冲灭，留下了那巨大的残根断枝。

    李觉峰点了根烟，靠在文艺馆的大门门框上，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地吐出一股白烟。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让他感觉到不安，那电闪雷鸣就好像一把把利刃刺向他的心头，使他没有办法再静下心来练习他的口风琴。

    他看着天空，闪电从密布的乌云中穿梭而出，巨大的雷声响彻天际，就像是巨龙在咆哮，令他想到了不好的东西，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抽完了整根烟，将烟头扔在了地上，用脚踩灭。这样的天气，不会有人来管这个。

    他看着那吐着雷电的天空，从左边的口袋里摸出了那支口风琴，对着天空吹了起来。本来应该吹一支轻快的乐曲的，但是，那曲声却如此的悲凉，在黑暗中婉转游荡，合着雷声和风声，可以说是凄惨。

    琴声终究是停了，命运交响曲也有终结的时候，虽然并不算优秀，但是，附带着天空的高鸣，他的演奏却显得那么有气势。

    摸着黑完成这样一首曲子，或许胡飞要为自己感到高兴，感到自豪，可是并没有，他借着闪电的光走到窗前，抬起头看着带着血纹的天空。

    它似乎又低了许多，已经摸到了学校图书馆的顶端，好像想要把这座宏伟的建筑给压垮。

    雨势也没有减弱趋势，相反，好像是要把厚厚的云层全部倾倒下来。

    胡飞低下了头，目光从天空回到了操场上。透过黑暗，在闪电的照耀下，红色的塑胶跑道时隐时现，似乎已经浸末在水中。

    又是一道红色闪电，直接劈到了足球场的中央，可能连地面都炸了开来。而在钢琴室的胡飞，所在的窗口是对着操场的，从篮球场到体育馆，几乎是一览无余。

    令他吃惊的是，在刚刚那道闪电的照耀下，他似乎看到有个人影正在雨中缓慢地移动。实在是不可思议，他眯着眼，试着从黑暗中看清楚。

    正好一道闪电，再次照亮了整个学校。

    确实有个人，不慌不忙地走在路上，看上去失魂落魄样子，但是，由于光线的关系，没有办法很清楚是男是女，更别说是认出来是谁了。

    但是，胡飞有一种感觉，在这雨里的人，是认识的。虽然说不出是谁，也说不出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但是他知道，认识这个人，但又不是很熟悉，而且，有一种事情要重新开始的感觉。

    她还在雨中缓慢地前进，身体在风雨中颤抖着，浑身上下都用着力，要不然，可能就会被着妖风卷走。

    离体育馆越来越近，身体也越来越疲惫。她低着头，没有感觉到那在观察她的一双双眼睛。

    “郭老师，你看，是不是那里有人？”

    郭老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又低下头看着手机，“这种天气怎么会有人在外面呢？”

    “不是啊，郭老师，真的好像有个人在朝我们这边来？”李老师左手招着郭老师，右手指着窗外不远处，双眼凝视着自己手指的方向，就像自己可以看透黑暗一般。

    郭老师终于放下了手机，走到了窗前，向着李老师手指的方向看去。借着闪电的亮光，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个身影。“真是的，应该是校工吧，来这检查电路。”

    “哎，他们可真不容易，这种天气还要在外面奔波，赚个钱也不容易啊！”

    郭老师点了点头，“突然变了天，本来是要出去的，现在什么计划都泡汤了。”

    李老师忽然转过身看着郭老师，脸上挂着坏坏的笑，“郭老师，你是不是要去约会啊？刚刚那个电话是你男朋友？”

    郭老师尴尬地笑着点了点头，“对啊，本来约好吃午饭的，可是突然就下暴雨了。不过也奇怪。”她又回过头看着喷火的天空，脸上充满了疑惑，“他说他那根本没下雨，天气好的很。可是……明明只有十几公里路，怎么可能差别这么大。”

    李老师也回过身看着那天空，叹了口气，“真是东边下雨西边晴，这老天真是神秘莫测啊！”

    郭老师默默地点了点头。

    “现在播送一则紧急新闻：本市东南区域旧城区，突发暴风雨，整个区域已经全部断电，有关部门正在对相关基础设施，请居住在该地区的市民呆在室内，紧闭门窗；其他居民远离该区域，要经过的车辆请绕行，感谢您的收听与配合。”

    看着车站电视里的新闻，周俊辉更加的不安，手中紧紧攥着回湘西的车票。

    他抬起头，透过车站的玻璃门朝东南方向看去，那一片巨大的乌云，盘伏在蓝天白云，犹如一只正在休眠的猛虎，还时不时闪烁着光芒。

    他的眼里溢出了忧愁，也许，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真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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