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波澜不兴,如死水一潭。
众人一阵愣神。
“哈哈哈,不错,不错,他倒是有自知之明,这样死了倒也免了痛苦。”杨殿从不可置信中回过神来大笑道,声音听在越小玉耳中无比刺耳。
在白骓峡那一次她以为他要死了,结果他没死;邀星楼那一次她以为他要出事,结果他全身而退;他被构陷杀人练魔功时,她的心悬在了针尖上,他仍安然无恙。一次次波折,她想他这个人大概天生命硬,就像戏词里说的是响珰珰锤不匾揉不烂一粒铜豌豆,虽然这比方土气了些,但她希望是这样。
结果在这个时候,她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毫无意料的当口,他却当真生死不知了。
越小玉腿一软,身子晃了晃才站直,当时她第一次杀人,也是第一次见到死人时,害怕到哭得梨花带雨。现在李长安去得没半点声息,她又是另一番感觉,和看到别人死是不同的,没有害怕,而是心里忽的就空了一块儿,就像当初师尊寿元将尽外出云游,一去就没有归来。
她有些想骂李长安一顿,鼻子一酸,又忍住了眼泪,在心里问自己,你和他也不过萍水相逢罢了,凭什么哭呢,他又没把你放在心上。
“方才是你对姒师兄动手。”杨殿语气冰冷。
“罢了,不必计较。”姒飞臣摆了摆手,李长安既已死,也没必要因他又与其他修行人结仇。实际上一开始若非李长安牵连了飞流宗八人的性命,他本也不会招惹李长安。
对于修行人来说,你无法断定他日后成就如何,若突破气海境成了元始,那就是个大麻烦,若证道神墟……便是让你改朝换代都有可能。这就是个人力量超脱带来的结果,让人道掌权者阶层的势力受到了极大程度的压制,也让大多数掌权者日日头如悬剑,不敢胡作非为。
当初大承国驱逐道门,若不论那被秘而不宣的真正缘由,对外宣扬的理由之一也是“妖人乱政”,随后元帝便扫平诸多道门大能,将道门驱出东荒。
姒飞臣不是元帝,自然是不愿得罪太过修行人的。
但旋即,一条墨色地龙从脚下涌出,他身形急退,面色沉了下来:“你敢得寸进尺?”
越小玉衣袍在灵元鼓荡下狂乱飘动,猎猎作响,双手因结印速度过快而几乎成了幻影,杨殿与韩先也同时被她用道术攻击。
她压根没考虑这么做的后果如何,“道理”这个词某些时候在女人心里就是拿来无视的。
“啧啧,我倒有些羡慕李长安了。”韩先感慨一声,将道文凝成飞剑,不断将缠绞而来的地龙斩断,面色霍然变冷:“既然如此,那你就去陪他罢!”
三人原本顾忌云庭真人,但现在是越小玉先动手,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三人都是飞流宗精英,相识多年,眼神交换间,便齐齐退避,越小玉现在全力出手,没必要与她硬碰硬,只要避开风头,待会便可随意拿捏她。
几人交战时,并未注意到墨海中李长安落下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微不可查的细小漩涡。
果不其然,只是十息后,地龙势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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