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资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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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道是，匆匆一梦百余载，人生哪得重再来。

    白浩然替方文遵从本心，选择服下筑基丹，作最后一搏之势，只是无可奈何，方文身无灵根，被自身资质所限，以至于破境筑基失败，数年后老父老母又先后而亡，自身寿元耗尽之后，终于郁郁而终。

    现在又到了选择是否从头来过的时刻，白浩然不禁犹豫不定，心下终于开始怀疑，自己所谓的选择，是否存在切实的意义。只是任谁人置于白浩然的立场，也难免心中存有一丝侥幸，认为或仍有两全之法。只是当下实情，不要说两全，便是题中之意：助方文破境筑基，甄至筑基境。也是无法可想，两次尝试，皆是失败。

    此番白浩然按下是字，时空轮转，方文又自从头重来，只是待得时空凝滞，方文到了作出抉择的那一刻，白浩然这一次却并不替他选择任何一条选项，而是静待数十个呼吸的凝滞时空，自行空耗过去。

    待得时空再次流动，方文在原地踟躇半响，终于还是自家作出抉择，便自打道回返，原来他已经作出决定，要遵从本心，先服用筑基丹，突破筑基天关，再来寻求医治老母的法子。

    命运并未因作出不同的选择或者不同的人来选择而发生变化，方文服用筑基丹后，几经挣扎，破境筑基却依旧失败。匆匆数载飞过，便只能为老母送终。只是在老母坟前，方文深悔当年自私，耽误了老母病情，而后自家老父过世，方文内心积愧难抑，便四海云游，放纵逍遥，终至郁郁而终。

    白浩然在光膜之内不断尝试，光膜之外时空不断轮转。方文悲惨的命运从未因为任何选择的改变而改变。转眼间，重新来过的次数便已经下降至十一次。白浩然渐渐明悟，行考考题，助方文甄至筑基境，受限于方文自身的资质，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唯有不断尝试，或有一丝侥幸。而方文在幻境中能得到的最好的命运，便是以筑基丹交换灵药，救活自家老母亲，与父母同享天伦之乐，平淡走完数十载余生。只是方文此人本心自私，对于自己修行破境，却从未放弃过希望。

    而后的十数次抉择，白浩然未做犹豫，便全部选了第一个选项。

    终于在倒数第三次的轮转中，方文艰难突破筑基，只是受限于资质，方文筑基后法力低微，须得数十年稳固境界，是以虽习得病疗之术，却急切难以自身法力施展，欲要寻资财聘人施术，又身无余财，兼之白云剑宗外门并无筑基修士长期驻留。乃至于老母临终，方文依然毫无所得。待得自家老母病逝，方文为老母守孝，而后又为老父送终。耗费了近百年光阴，方文才甄至筑基境三重圆满。

    只是方文欲要冲击筑基境四重，再添数十年寿元之时，却在闭关之际生出心魔，终至心火焚身，法力逆行而亡----原来方文当年以一己之私，以筑基丹药力辅助筑基破境，白得了百年寿命，只是深心处里，却深悔当初未能救得老母，于膝下行孝，于是心魔潜生，日夜滋长，待得他甄至筑基境三重，欲要突破四重增寿之时，心魔爆发，于心海作祟，终至方文百年修行，一朝化为飞灰。

    方文一生轮转百余次惨剧的重复，让白浩然看的深心压抑。只是光膜之上，斗大的文字：“任务完成，当前成绩为乙。”才能让他聊以慰藉，心知自己今日加入外门，已经是成功了。

    一念及此，白浩然只觉道心通透，一身轻松，他丹田之内真气沸反，渐渐从周身各个穴道内溢流出来。白浩然心知自家得见百余次方文的命运，内心深受触动，洗涤了道心，以至于炼气境八层圆满的境界，竟然是松动了。

    只见白浩然渐渐被色作纯白的真气围绕全身，待得身心内空无一物，自家修成的精纯功力尽数被放出体外，这些纯白色的真气便径自盘旋，渐渐在白浩然头顶天心旋转，形成一道云气漩涡。只是这道漩涡越转越快，将内里真气渐渐纯化，纯白又渐渐转作虚无。不过多时，这道丈许高低的云气漩涡便彻底化的通透，消失不见----非是消失，而是色做透明，目不可视了。

    白浩然心知自家已然成功贯通了上中下三座丹田，打通了天地桥，修为境界突破至了炼气境九层。而今自己眉心祖窍内，已经有神海渐渐形成。只是如今的神海还非是一片神念大海，只不过算得上是一道小水洼而已。便是全身真气运行数万个周天，神海之中也未必能落下一滴海水，这效率之低下，令人发指，便是吐纳几百年，神海也大不了两圈！若是想要壮大神海，非得臻至筑基境，取得法力不可。

    白浩然一念至此，便不再多想，心念微动，纯化至透明的真气便即回返，从眉心贯入，滋养神海，随即在周天各处要穴运转，最后尽数归纳于丹田。

    白浩然略略检视，便发现自家真气几乎增加了数倍，且高度纯化，色作透明，隐隐有真气化元之感；更兼祖窍贯通天地桥，神海形成，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仙家气象。

    白浩然有所明悟，方文之所以能在最后关头突破筑基天关，只是因为他顺从本心，虽得他本性自私，上天却仍是给了他一丝侥幸的机会，若是没了那枚筑基丹，便是这最后一丝机会，也要化作乌有。只是方文之后却心火焚身而死，却是他弃老母不顾，种下心魔，但时光不能回转，世间并无后悔药吃，他顺从本心破境筑基，自然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便是这个意思，非是大道只有五十，而是大凡这天地万物，皆有命数，命数使然，凡人只能顺势而为，若要逆天行事，便遭天谴，只是这天地也会留下一丝生机，需要自己细细探索，认真把握。白浩然心知，方文筑基境三重作祟的心魔，也必有其化解之法，只是他深陷局中，已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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