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大了!足有两丈来长。刚才可能是上山跑得急,再加上牛多,荆志国并没有细看这牛群中都是些个啥样儿的牛,这一看,荆志国委实吃惊不小。看到了这头牛,荆志国一下子明白了齐永库刚才说柳四儿太精的那句话。尽管,那黑头已经极其硕大,但跟这黑星比起来,那还是要逊色许多!实际上,不用较量,胜负已定。有了金毛和大白的战斗在先,就是这黑头败给黑星,那荆家沟和柳条沟也只能算是打了个平手,面子上荆家沟并不光彩太多。这场斗牛,实际上是一场胜负结果早就明朗的争斗。
黑星这时也已经看到了那远处的黑头,它立时站住不动了,两条牛这样,远远地注视着对手。荆志国注意到,这一次,所有的人没有一个呼喊助威,都毫无声息地站着,眼睛瞪得跟牛眼一般大小地看着两头牛。黑星和黑头跟刚才金毛和大白相斗时一样,也象事先约好了似的,瞪着大眼,一动不动地相互注视,好一会儿,黑星首先仰起头朝天哞地叫了一声,黑头也马上响应似地同样仰起头朝天叫了一声,这一起一落的长啸,振动旷野,算是向对手的宣战。荆志国后来才知道,这还是有说法儿的,在人,那叫挑战,在动物,那得称为叫阵。紧接着,两头牛各自伸出一只硕大的前蹄,一下一下地刨地,发出嗵嗵的钝响,同时把自个儿庞大的身躯向对手一步一步移过去,突然,两条牛哈下头,伸直两角,一下子就向对手冲了过去!两只牛头四只牛角激烈地撞到了一处,绞在了一处。整个草地,除了两只牛的喘气声,牛蹄沉重践踏草地发出的没有节律的嗵嗵声,再没有其他声音。两头牛在死死的抵斗中扭动全身,扭过来,再扭过去,时间就这样在两头牛的扭动中一点儿一点儿地耗去。荆志国觉得,时间过得真是太久了。忽然,那黑星把硕大的头猛地向前耸动了一下子,身子一扭,摆脱了黑头的抵绞,撤下来了,那黑头正在使力的庞大身驱惯性地向前冲了一下子,也停下来了。两头牛并不走远,在相距一丈有余的地方,哈下头再次死死地盯视对方,相对着转了两圈儿,然后,又猛地向前冲去,再一次是惊天动地的厮杀!也不知是啥时开始的,黑星和黑头的颈部和身上已经渗出汗水,这时除了它们的头和四肢,剩下的部位几乎都是湿淋淋的了。
夏日的阳光热辣辣地照射着东山,孩子们尽管站在松林边缘,有树荫蔽挡,仍然是汗水涔涔。有的似乎忘记了一切,日转影移,就直直地站在了阳光下。
不行了!不行了!柳四儿也不知啥时从哪里找了一根足有手腕粗细的树棍,冲上前去,一边嚯嚯地叫着,一边抡起那树棍打在那黑头胯骨上。最初,那黑头还是死死的抵着黑星的头,不肯放弃,最后,疼痛击败了取胜的欲望,它把自个儿的头扭向一边儿,放弃了。
草地上的孩子们如梦初醒般地缓过神儿来,有些个不太尽兴,可也没招儿,他们知道,要是再这样顶下去,牛会累死的。再整不行了,牛累坏了!齐家二小子嚷嚷着冲上前,急三火四地去驱赶黑星,怕它还想再上,伤着人。是那柳四儿先叫了停,按理应该算他们柳条沟认输的!齐家二小子一下子有点儿拿不定主意,瞅了瞅荆志义。柳四儿,今儿个就先这么的,是你先把牛撤下来的,咱们两下就只能算个平手,改天咱们再顶!荆志义仗义地说,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顺势往旁边甩了甩。荆志国想,还是荆家沟占了柳条沟的便宜,因为在今儿个的争斗中,前面大白已经败给了金毛,这次只有黑星胜了黑头,两下才是平手,现在,黑星和黑头并没分出胜负,其实是不能算是平手的。谁让柳四儿先就把牛撤下来了呢?真要是继续下去,那黑星的胜算要比黑头大得多!可这也不能怪柳四儿,那牛确实累得够呛!你看那浑身大汗就可想而知了!他们放牛的当然知道牛是咋回事儿了!柳四儿也不言语,径直赶着牛钻进了松林。看着柳四儿和柳家沟的几条牛消失在松林里,荆志义转过头来,拽了一把荆志国,国子!走!咱们洗澡去!于是,一群人忽忽拉拉地钻进松林,向山坡后面绕过去。齐永库没有跟着去,他得去山下的果园看园子,华子是个女孩子,听到一帮小子要去洗澡,就瞟了一眼荆志义,跟齐永库说了句,哥,咱也得回去了,两人就一前一后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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