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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的事儿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有些个并不容易。一应众人就要起身向外走,却想起个事儿来,那狗剩儿葬在哪?
狗剩儿是荆家沟荆姓人。荆姓人家多少年多少代以来,祖坟的坟场越来越大,需要往外分一分了。也不知始于何时,族内大支就单独起了祖坟了。狗剩儿家这一支的祖坟在东山里,这个时候,那东山还进得去吗?显然那是不可能了。在荆家沟的周边选一个埋人的地儿,按理说不是啥难事儿,可这时候不同。一伙子日本大兵在北山上搜山,运送搜山这伙子大兵的大卡车可就停在离荆志义家也就十来丈远的地儿,那车上是不是还有人也说不上。这些个要是稍有差驰,那可都是不得了的事儿!齐永库说道:
“到了这会儿,那也讲究不得了,从志义你们家这后院墙出去往下不就是条顺下去的沟嘛!咱就把狗剩子埋在那条沟贴近北山那面的沟坎儿上得了。那地儿等到春儿上,地儿转绿的时候,往西能看出去好远,花花绿绿的,是个挺眼亮儿的地儿,那地儿挺好!”
“行行!那地儿行!”荆继富立时就说了话了。这屋子的人除了白果对荆家沟一些个地儿还不是太熟之外,剩下的人,那可是说到哪儿没有不知道的。既然这样,那就走吧!
荆志义瞅了瞅他爹,又瞅了瞅齐永库,说道:
“小爷,你就别去了,你和咱爹还有华子在家等着吧,咱一会儿就回!爹,那咱们几个去了啊!”
齐永库明白,自个儿腿脚儿不好,去啥去!
说着话,一帮子人可就出了门了。到了后院的半腰儿,荆志义忽然想起,那狗剩儿是后心挨了枪的,那棉袄都穿了窟窿了!荆志义折回屋,让华子把为他新做的一件棉袄找了出来,他自个儿还没舍得穿哪!又到了他家西边儿紧里间的屋子,把那炕上的席子扯起来卷上,一并抱出了屋子。
驻在东山为那个啥日本关东军秘密工程负责警戒的关东军驻覃县守备中队的队长,因为这两天事儿太多,听到了北山上响枪的报告,睡得有些个迷噔,一时没有想起来,就在柳条沟与荆家沟接壤的地儿,还驻扎着一个作业队。这个作业队几乎是与修路施工同时进驻的。这个作业队的任务是在柳条沟上架桥。这桥的工程可大了!日本人把柳条沟两面的山梁向下豁去了半截,把一座钢铁路桥架在了上面。原先从荆家沟走到柳条沟,或者从柳条沟那边过来,得下到沟底,再爬到对面的山上去,现在不用了,从这边山上通过路桥就可以到达那边山上。别说车开上去,就是人走上去,脚踩着那桥的钢板,都能听见那桥的钢板发出嘭嘭儿的响声,清亮悦耳!车开上足有两排车道宽窄,两边镶着护栏的路桥上,那声音又是不同,发出的是有点儿低沉的轰隆轰隆的声音。
作业队施工得保证质量要求,上面给派来一个工程监理,是个女的,个子不是很高,白净脸儿,细眉细眼,好看!好看可是好看,眼神儿却冰冷,谁看了也不免心中一懔!女监理穿着军服,还有着军衔哪!少佐!这女少佐监理是自个儿一个人来的,开着辆军用吉普车,就跟那个覃县警察局的局长罗永开的那辆车相仿。那个作业队的日本大兵一看来了个女少佐监理,长得又漂亮,远远看上去,觉得那心里真是一个舒坦!可等那女少佐监理到了近前,与那女少佐监理的眼神儿一碰,心里立马就是一惊!那眼神儿真就跟把刀一样!那些个日本大兵看这个女人漂亮,却只能吧嗒嘴儿,心里都明白,这样儿的女人,那是任啥歪主意也打不得的!
这女少佐监理正是日本关东军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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