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去一趟。荆志国回答说,那好,只要大爷喝了觉得有效就好,定准啥时来,告诉咱一声儿,咱给准备好。电话里这样说着,荆志国知道,那来取药的人可能已经在路上了。那个人很有可能还是荆志义家的那个长工白果。听得院外发生的一场打斗,都是谁在打斗,没看着人,但如果一方是白果的话,那另一方就一定是黄大宝了!在荆志国的心目中,除了那个黄大宝,能同白果比划两下子的,恐怕真就没有第二个人!起码,荆志国是这样认为的。
荆志国推断的一点儿没错。刚才,在荆志国家院外打斗的真就是白果和东甸县警察局特务股的股长黄大宝。
白果受荆继富的委托,又赴奉天城。白果已经来了两回奉天了,这回再来,那可就更是轻车熟路了。但白果这回来没有再住那家小旅店。白果想,这相隔不长时间就一连来了三趟奉天。前两回都是住的那家小旅店,上次来的时候,那个打更的老头儿就认出白果来了。那个老头儿看上去倒不象是啥坏人,但有点儿招人膈应,他居然能认出白果来!你说每天住店的人那得有多少!白果就住那么一宿,他竟然能记着,你说怪不怪?实际上,也不咋怪!这个事儿就跟那赶大车的车把式是一回事儿。正经的车把式只要把那道儿走上那么一回,就能把那道儿记得个八九不离十,啥时再走,他就能知道咋个走法儿!要不,咋有那么一句俗语哪!车船店脚牙--!这是一种职业技能,也是一种长时间干一个活儿养成了或者说训练成了那么一种习惯,一种技能。这倒不是说这开店的,赶大车的人,在身体零件上有啥不同于常人的地儿。
白果心里膈应那小旅店打更看门的老头儿,就不愿住那个小旅店了,另找了一家儿,这一家儿离荆志国家所住的地儿远了一些个。但心神安稳比少走几步道儿那可是要强得多了。白果知道哪轻哪重,这个时候那可出不得事儿!可越这么想着,就越出事儿,你不找事儿,偏偏事儿找你!一路朝荆志国家这边儿走过来,都到了胡同口了,远远地都看见荆志国家那院门了!那院门就在路灯下静静地闭合着。白果忽然觉得有啥地儿不对劲儿!
这要是换上一个人,恐怕不会有这种不对劲儿的感觉。白果不同常人,他身上的功夫已经达到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那么一种境界。不是行中人,听起这个话来,可能不太相信,以为这个话,那就是行中人自个儿吹呼自个儿,或者是别的啥人帮着吹呼而已。说点儿实在话,不论是个啥人,之所以能产生这样的想法儿或者看法儿,是因为他是行外人,他不懂!各行中都有一些个大师级的人物,比如修火车的,那火车修到了精绝处,光凭听那火车的走动运行就知道这火车有啥毛病,病在啥地儿!这可是一点儿也不假的!说点儿玄乎的话,任何行当要是锤炼到精绝处,都能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都能达到人与自然的合一。这个话说的也不光是武术。
白果觉得有些个不对劲儿,但要是让他说出哪儿不对劲儿,他还真就是说不出来,因为那不对劲儿的地儿并不是通过啥人啥事儿展露的,这就是武术与其他行当不同的地儿了!这种情况可以借用古人所说的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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