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叫着猛扑上来,还有一只异种双脚被齐膝打断,但仍然用两只爪子在地上扒拉着死命向前爬。有几个已经靠近看台的异种受到了额外的火力关照,有一个的天灵盖已经被打得凹陷了进去,但却浑然不觉,还是将双爪死死地插进水泥墙里想要爬上来。
沈军看得心里直冒凉气,看来异种们不光没把人类的性命当回事,甚至连自己的命也没当回事,或许它们根本就不懂何为生命,生存的本能和对鲜血的渴望使它们成为一台纯粹的杀戮机器。
有一个战士正扛着一挺歪把子机枪一个劲地朝墙下射击,墙下有几只异种正在拼命向上攀爬,和他搭档的另一个战士已经死去多时,尸体紧挨着墙角委顿在地,死去的战士应该是一名副射手,此刻的射手没有了副射手的协助,顿时显得有点手忙脚乱。
有一只异种在奔跑中猛地朝看台一跃,这只异种的弹跳十分惊人,竟然一下子跃到了看台边缘,脑袋几乎已经从看台上探了出来。战士慌忙掉转枪口朝着这只异种的脑袋近距离猛射,异种的头盖骨在连遭痛击之下被打得迸裂开来,黑色的污血将那战士溅得满头满脸,异种虽然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可还是紧紧地扳住看台边缘死不松手。
正在这时候战士手中的歪把子却突然熄火了,原来弹斗中的子弹已经打光,战士气得掉转枪头狠狠一枪托砸在异种的脑袋上,终于将异种砸下墙去。
歪把子正名大正十一式轻机枪,是二战时期日军的标配机枪。在设计之初,为了贯彻弹药通用这一理念,设计师没有为它设计普通的机枪弹匣,而是让它采用了与三八式步枪相同的弹夹供弹。为此给歪把子机枪特别地设计了一个开放式弹斗,弹斗最多可同时插入六个普通步枪弹夹,共计30发子弹。这本是一个很超前的设计,但是由于弹斗体积过大,影响了射手的视线,所以使枪托向右偏以便于瞄准,于是就有了歪把子这个外号。这样一来对射手来讲使用起来就大不方便,大大提高了对射手的要求,而且射击时需要有一名副射手在旁不断地装填弹夹。现在这名战士就遇到了这个问题,副射手的阵亡使得他要同时兼顾射击和装弹,顾此失彼。
战士正矮下身从死去的同伴身上摸出几个新弹夹,忙不迭地填压到机枪的弹斗里,但这时有另一只异种冷不防地从战士的背后爬了上来。
“小心!”沈军发出一声惊叫。
战士抬起头来,略带错愕地看向沈军。这时一只漆黑的爪子如鬼魅一般从他的背后钻入了他的身体,一把将他抓了个透心凉,只见一只血淋淋的黑色爪子从胸前探了出来,还带出了几块鲜红的内脏碎片。战士惊恐万分地看着从自己胸口钻出来的爪子,似乎刚刚才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紧接着另外的那只刚刚被砸下墙去的异种也重新爬了上来,那只异种已经伤得很重,有半个脑袋已经被打裂正不停往外流着脓血,只见它伸出双爪像摘西瓜一样地摘下了战士的头颅,一把远远地扔下了看台,两只异种扑到无头的尸体上就开始拼命地撕咬起来。
情况危急,沈军反而开始冷静下来,两只异种只顾着啃咬尸体,暂时还没顾得上理会沈军。沈军强压下胃里不住翻涌着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平静下来。
几十米的距离,逆风,风偏修正可忽略不计,这个距离下沈军有九成的把握准确命中一只静止的小鸟。沈军调匀呼吸,举起1加兰德将枪托抵在肩窝处,有一只异种只顾着啃咬尸体将背部完全暴露给了沈军,异种的后脑勺和颈部连接处并没有骨甲覆盖,那里应该是最脆弱的部位。
“砰”的一声枪声响过,异种身子一倾一个趔趄,竟然立马回过头来瞪着小眼睛看着沈军。
该死,沈军明明看到射出的子弹在异种后脑和颈部之间爆出一片火光,一枪正中要害,但异种却竟然跟没事一样。沈军心中一阵慌乱,冷汗一下子从手掌心冒了出来。好在异种并没有立刻冲过来,而是似乎正在努力稳住身形,看来那一枪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起码让异种暂时性失去了平衡。
沈军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将枪口微微上抬,瞄准了异种的一只眼睛,再次扣下扳机。
异种正在努力调整身体平衡,根本无力躲避这接踵而至的一枪。枪响过后只见异种的脑袋猛地往后一仰,竟然还是没有倒下,但这枪已经给它造成了重创,沈军看到有一缕黑色的液体顺着异种的脸颊和骨甲流了下来。
一只异种被重创暂时失去了威胁,但另外那只半个脑袋已经被打裂的异种却开始启动了,只见它身形迅速地一闪,只两步就抢到了同伴的身前,矮下身子前肢划拉着地面向着沈军径直地猛冲过来。
沈军一下子就感到心脏似乎被勒紧了,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危险的气味,连忙掉转枪头瞄准这只正快速接近的异种。异种似乎也知道自己最大的弱点在哪里,一边狂奔一边还不忘抬起一只手护住眼睛。
砰的一声,这一枪打在异种手背骨甲处,子弹擦着手背被弹飞,只在上面留下一个焦痕。第二枪响起,异种的一根手指被打断,但还是没能迫使他停下脚步。扣下两次扳机的时间异种已经冲出了几十米远,这时另外几个赶来支援的战士也注意到了这只爬上城墙的异种,纷纷举枪朝它射击,但这只异种的顽强超出想象,虽然身中数枪但就是不肯倒下,而且完全不理会其他人的威胁,只顾着径直地朝沈军冲过来。
沈军清楚地记得自己已经连续开了四枪,弹夹里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发子弹,这颗子弹如果再不奏效,以异种的冲击速度,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有时间换弹夹的。沈军深吸一口气,枪口微微下移,瞄准了异种的颈部。
“砰”的一声,子弹打在从异种下颚延伸出来的骨甲上,弹飞了。
枪膛中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空弹夹被自动弹出弹仓。这是空仓挂机的声音,1加兰德采用了这种独特的设计来提醒战斗中的士兵重新装弹,但是在实际战斗中,这种独特的声音无疑是给了敌人一个讯号,告诉对方自己的子弹已经打完了,对方可以放心大胆地杀过来了。而现在,这一声脆响相当于是给沈军敲响了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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