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那双幽深的眼眸,素衣立刻伸手推开月沧,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步伐凌乱,在门口时撞到拿药进门的罗绮,素衣低声道歉,罗绮看着素衣又看向里间,红唇紧抿。
月沧已经恢复常态,见罗绮进来,冷声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罗绮心里一颤,难道阁主发现了什么?
自从清月回到明月阁,总觉得阁主心思变了,她是亲眼看着阁主走来,经受了太多苦楚,定不会因为一个女人令阁主的目标功亏一篑,今夜就是一个月圆,她故意打开房门,等待她的到来,就是要阁主讨厌她。
“方才阁中有点事情耽过,”罗绮拿着药上前,看着项长的身段。她心中一阵颤动,抬手就去解月沧的长袍。
月沧凤眸盯着罗绮,黑眸中闪过一丝阴沉,大掌猛然抓住罗绮的手腕,用力一捏,瞬间手腕就像要脱臼似的,罗绮蹙着一双淡眉,眼睛里全是月沧的脸,一眼便看到眼中的爱慕。
月沧的脸一黑,薄唇紧抿,不客气的说道,“收起你的心思,想继续留在明月阁就安生一点,否则别怪本阁主不念旧情。”
这是月沧第一次斥责罗绮,浑身透着的阴冷寒气,罗绮不由得打了寒颤,只是低下头。却又在心中沉淀了思虑后,猛然抬起手,手心紧捏着药瓶,一把抱住月沧。
突如其来的陌生感受月沧手臂一使力便挣开了罗绮。
罗绮不甘心复又从地上站起,跪着抱住月沧的腿,带着哭腔的低声道,“阁主,罗绮跟了你十年,一颗心早就是阁主的,还请阁主能给罗绮一个机会。”
月沧抬手一挥,将罗绮掀开倒在地上,池中的水溢出打湿了罗绮的衣衫,头发也散乱了,罗绮依旧不想放弃,继续去抱月沧。
月沧凝聚内力,将罗绮打到在一边,罗绮的嘴角留下一丝鲜红,脸上更是一片悲痛欲绝,伤心到极致,说道,“为什么?她就可以,我就不可以?”
月沧没有理会罗绮,背过身幽幽的看向一处,凤眸却闪过那抹莹白带着羞怯的脸,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眸中芳华,最低一低头的温柔胜却人间无数。
凤眸骤然一冷,直接走进池子,转动开关,霎时温温的池水一片冰凉,幽深的黑眸呈现一片冰冷。
罗绮脸上挂着两行泪水,行至池中,一点也不担心身上的衣衫打湿露了春色。
她抬手退下月沧身上湿湿的长衫,背上一片猩红交错。流出不少血来,罗绮将金疮药倒在月沧的背上,罗绮分明听见伤口被药物腐蚀后发出的吱吱声音,月沧动也没有动,依旧挺直着背脊。
“阁主——”
罗绮拉长软细的声音,咬着唇说道,“我可以当成她。”
月沧拉起身上衣衫,转身,凤眸幽冷的盯着罗绮,不悦的说道,“还想留在本阁主身边伺候就不准再多说一个字!”
修长身段从水里起身,头也不回上岸,临去时,留下一句话,“将去疤痕的药送到本阁主房里。”
罗绮眼睛睁大几分,阁主以前从来不是这样,她曾经问过阁主把疤痕去掉。他却说留着,没想到这次他竟主动要去掉满背疤痕。
是因为她看见了,阁主介意了。
.......
素衣回到房间,脸上还是一阵滚烫,她怎么就闯进月沧洗澡的地方了呢?
那一抹精瘦的身段又一次浮现在素衣脑中,却又被素衣强制压下,默念内功心法,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力,受伤的丹田一股气流猛然乱窜,素衣的脸一片胀红,那双盈盈如水的清眸中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月沧换了一套衣衫,到素衣房外想问她找他何事,却听见一声压抑的低吟,他抬手推开房门,快步走进,看见素衣嘴里吐出一口鲜血,那双眼睛里全是如血一般的红色。
“清月!”月沧低呼一声。忙点了她周身几处穴位,盘腿坐在她身后,输送真气到素衣体内压住那股躁动。
素衣的眼眸渐渐清明,脸色有些苍白,月沧将她安置在房里便离开了。
......
晟王府,
蔚容晟坐在书房,拿着奏折怎么也集中不了精力,放下奏折,拿出狼毫想临摹那人的风姿却发现脑袋里那张容颜有些模糊,令一张清丽倔强的脸渐渐清晰。
蔚容晟脸色一沉,将手中狼毫丢在书桌上,沉声道,“来人。”
锦立站在房里,蔚容晟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她——”
锦立一下明白王爷是在问李侧妃,小心翼翼的说道。“那日李侧妃从王府出去晕倒在转角的小巷子里,末将本想去救她,却有一抹白影出现,将李侧妃带走,那人功夫很好,末将追不到,很快就消失了。”
白影?
蔚容晟的黑眸渐渐幽深,一甩墨袍走出书房,他来到南朝大街上,走着走着,手臂被一股娇弱的力气拉住,鼻息里一阵脂粉味,“大爷,里面玩,我们阁里来了以为美若天仙的女子,能在花的枝叶上起舞。”
蔚容晟黑眸一沉,他最是讨厌风月场所,抽出手臂,远离几步。
抬眸,风花雪月就在眼前,黑眸中浮现那日他与她在里面相遇的情形,她扮成里面的歌姬扶着男子走出,她以为他没有发现,却不知从她进入风花雪月他就知晓了。
鬼神神差,蔚容晟走进了风花雪月。
还是来到上次他坐下的位置,锦立紧随在蔚容晟身边,给侍者打赏一定元宝。
侍者立刻笑眯眯的张罗,一壶茶,一叠精致点心,还有一张阁里曲目表。
首先就看见几个加粗的墨黑大字,飞天舞。
瞬间,蔚容晟想到素衣的轻功,那夜亲眼看见素衣想越过高墙时轻盈的身姿,一晃却是天色暗下,华灯初上,楼里五彩的灯笼高挂,各种颜色下显得灯火一片迷离。
壶中的茶已经冷却,锦立命侍者又换了一壶,桌上摆着几个精致的小菜,一壶酒,风花雪月里的姑娘看见清俊的蔚容晟一个个心花怒发想要贴上来,却又被蔚容晟周朝的冰冷寒气逼退,几个躲在角落里低语。
蔚容晟独自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
抬眸,阁里已经一派热闹非凡,客人满桌,楼中歌姬皆出动了,还有些桌上独留客人。
耳畔,传来他们一阵阵的低语声,“月姑娘今晚会出场,人美舞姿也美,如果我能与她秉烛话谈一宿我死也值得了。”
“瞧你也不照照镜子,就连康公子也不曾见到,你简直是白日做梦。”
......
康公子,蔚容晟是知晓这个名字,是太子蔚容康在外面取的别名,在风月场可是出了名的一掷千金,他不禁也有些好奇这个月姑娘了。
锦立见周朝一片吵闹,拿了几定元宝换了一间安静的厢房。
蔚容晟没让一个歌姬伺候,特好的视觉一眼就看见大厅的圆台,此时已经布置好了,圆台周围摆放着娇艳的花朵,而台中央更是摆着一颗细长的蔷薇。
紫红色的蔷薇青青摇曳,蔚容晟隐约看见那人在花丛中轻笑。
就在此时,原本热闹的大厅里一阵安静,万增俱灭。
台下的灯已经全灭,只留着台上,与大厅顶部的灯光。
一曲幽幽的琴音传来,就像潺潺的溪流,叮咚作响,让人宁静。
晕黄的灯光下,一条青色的绸带从天空飞落,一圈一圈,在空中勾勒出繁华景色,素手芊芊,莹白如玉,一抹青色的身影从天而降,缓缓落下。
她就像一抹青莲落于凡间。
蔚容晟黑眸一眯,女子美好的侧面在光影下露出一到剪影,就像披上一层金色软纱,朦胧而美好。
女子落地,素手一扯,收回轻纱,一群伴舞出现,花红柳绿更是映衬得女子美好如明月。大厅里一片沸腾,那些摆上圆台边的花数不胜数,上面清晰的贴着月姑娘,那一袭青衣,令蔚容晟动了神色。
乐音扬起,月姑娘轻轻跃起,轻盈的动作,就像一只蝴蝶,在空中划出一段美好的曲线后,站在一下站立在蔷薇花叶上,慢慢旋转,身子弯下,莹白的手指在高高扬起,曾现一朵兰花模样,旋转加快,最后那一身青色的衣衫就像一朵莲花般绽放。
水袖偏偏,裙摆飞扬。
大厅里一片安静。就连整个阁楼里皆是一片安静。
她就像天上落下的彩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舞姿优美而魅惑,美丽到极致,引得众人为之神魂颠倒。
众人皆忘乎所以,没有谁回过神,包括蔚容晟,那双黑眸怔怔的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
一舞罢去,寂静无声,皆未回过神。
月姑娘轻盈退场,老鸨站在台上,高兴的声音让众人回神,“月姑娘已经退场,如若各位爷还要看舞请下月十五再来。”
众人自然是不依,一阵喧哗,老鸨只能让守卫保持阁里秩序。
蔚容晟招手,锦立上前。对着耳朵一阵低语。
抬手酌满一杯酒,喝下,脑中却是出现那一抹青衣。
蔚容晟唇边勾起一抹淡笑,似乎是嘲弄,他怎么想到她了,他已经与她没有一丝怜惜,毫无瓜葛了,怎么还要想起她?
他仰起头,将杯中酒倒进嘴里,微微辛辣的酒从喉间滑下,压住心上隐隐升起的失落。
忽然,一阵幽幽的琴音传来,如同天外,飘渺动听,蔚容晟的黑眸一紧。
细细一听,果然是有琴音流出,又聆听一会,猛然间想到那日在王府她在湖泊上的起舞曼妙琴音,将手中酒盏放下,起身向声音传出之地走去。
穿过弄堂,转站后院,经过一汪水池,出现一个阁楼,那声音便是从那里流出。
没想到,风花雪月里有这样一处寂静之地,青翠的古树,经过两边的花团锦簇,上台阶,一座凉亭里坐着一位青衫女子,瘦削的背挺直,满头如墨的柔顺青丝绾成垂云髻,一只白玉簪在头,没有多余饰品。
那一瞬,蔚容晟的心就像被什么刺中似的。眼前浮现出那张清丽的面容,心中低呼,“李素衣。”
亭中之人继续弹琴,青色衣衫飞舞,似要临空飞去一般。
蔚容晟不禁加快脚步,纵身一跃落至凉亭边,举步前行。
女子低着头,纤细莹白的手指在琴弦上慢捻,曲音不变,仿佛未曾发现亭中来了外人。
美好的侧面,有几分熟悉却又有几分陌生,蔚容晟黑眸凝,渐渐变得幽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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