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人头晃动的主街,就跟随前面的郭管事向前走去,身后众人见状,也一同跟了进去。
曹管带在赵家集一直待到第二天下午才离开,来时表现不显山不露水的曹大人,离开的时候是满脸喜色,得意洋洋,身边的十多人也一个个气色很不错,黄副营长和护卫曹唤林也都非常高兴的样子,而且还被来时多了几个人。和曹管带的高兴比起来,这些人的高兴算不得什么,不就每个人被送了几块大洋吗!和我们曹管带比起来,还是差很多。当然,管带不是被送了很多大洋才高兴,他是因为自己这次成功的出访并得到了帮助才开心的;没有人想到这个赵家集的老庄主竟然是一位举人出身,虽然他这个举人是花钱卖的。
赵天一派驻在东北赵家集的人是他的六叔伯赵怀梓,在他父亲赵怀桑这一辈,也只有年纪在四十出头的六叔还算年轻,正好到这里担任庄主,负责应付一些面上的事情。至于下面其它事情的运作,则由年轻人在负责,赵天一将新组建的独立第一师秘密调到了这里,由张柱峰任师长。
在接待曹福升一行人时,赵怀梓有意透露出自己举人身份,并隐晦的向曹管带提出自己的赵家集护团虽然是官授的,但还是属于民间武装,不能和曹管带的守备部队相比,言下之意对国民政府的整规军很是羡慕,也对曹福升这个秀才出身就有了一官半职显露出渴望之意。
对于这种心思,曹福升如何不知,他自己就是过来人,十多天前他也是用这种眼光和心思看表亲和他身边那些做官的人;如今,看到赵怀梓等人的眼光,哪能不清楚他心里的想法。知道对方是前清举人身份后,曹福升之前那一点点因为没有亲自到街口迎他的不满之意早就烟消云散,人家一个举人,能够在家门口迎接就已经不错了。自己虽然是管带,但也只是一个秀才出身,想当年,自己这个秀才,见了人家举人还不得行礼作揖。同为前清文人,两个人见面之后就谈的很“投机”,加上赵怀梓有意迎合,让曹福升倍感亲切和热情,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两个人的关系迅速升温,很快就你兄我弟的称呼起来。
第二天一顿酒宴过后,两个前清朝的文人又背着众人在书房里面密谈了很久,随后曹福升才在赵怀梓陪送出了赵家集,这才高高兴兴的上马赶回经棚镇守备大营。第二天,曹福升就任命自己从赵家集带来的几个年轻人为自己守备营的排长和连长,并开始让人调查附近土匪和马贼的情况,曹营长要为民除害,清剿附近的土匪马贼。
还别说,这附近的燕山余脉七老图山里面,还真有土匪马贼存在,上次草原上的马贼刘老炮来抢劫赵家集商队时,就找过附近1山里面的小股绺子。自从刘老炮被打跑之后,他们也就没有再敢到赵家集附近来过;不过在克什克腾旗东北六十公里的林西,还有一股原蒙古土匪陶克陶胡逃走是遗留下来的一股马匪。
陶克陶胡在后世被称作是反抗清朝的起义军,这个说法有些牵强。真实情况是,清末关内很多流民到了东北关外蒙古人住的地区择地耕种,清廷虽然对于这种行为予以严令禁止,但是蒙古各级王公考虑到吸纳流民可以增收地租、旗饷,便无视清廷禁令,放垦其旗下土地,广招流民进行种植,以增加自己的粮食地租和响银。但这种行为让基层以土地牧马的蒙古人非常不满和强烈的反抗情绪;于是,以陶克陶胡为首的蒙古人就开始组织起来屠杀种地的关内流民,认为是这些人的到来才使旗主和贵族放垦其旗下土地的,这种行为自然引起当地清朝垦务局的官吏和蒙古各旗贵族的武力镇压。于是,双方就开始了战争,结果陶克陶胡带领的人打不过,就开始四处躲藏和流窜,并袭扰各地居民,将自己变成了土匪马贼。
后来在东北各地清军,特别是张作霖领导的部队严厉打击下,很快就烟消云散跑到外蒙去了;后世将张作霖把陶克陶胡赶到俄国,危害东北边疆多年的蒙患解除这件事,称作是“打击了蒙古分裂主义分子的嚣张气焰,维护了国家的统一和民族的团结”。
陶克陶胡虽然跑了,但其有打散逃走部下后来又聚集起来,继续小打小闹,盘踞在林西和克什克腾旗交界的热水塘镇的那顺巴图匪徒,就是其中的一股。该匪徒由于是蒙古族人,和克什克腾旗蒙古上层人物多有关系,来往密切;经常在官军前往剿灭时能够提前得到消息,进行躲藏隐蔽,让官军很难找到。这伙土匪占据着克什克腾旗到林西的必经之地热水塘,那里是一个地下温泉的集聚地点,特别是在东北严寒的冬季,守在那里让他们可以轻松过冬,还能够获得不少的给养。
最近一段时间,随着外蒙古分裂势力的叫嚣,内蒙古各旗的蒙古王公们也很是不安分,让前东三省边务大臣、现奉天都督兼民政长张锡銮忧心忡忡,生怕自己的辖区再出现一次像乌泰一样的蒙古叛乱。但他的手上,除了第二十七师师长张作霖这一支部队之外,其它的都不堪重用,这也是他为什么同意自己一个文案老乡的请求,安排许多自己人到下面去做管带,以期望能够培养出属于自己的军队体系。张作霖也不是一个愿意听从调遣的人,只有自己手中有军队了,其它的一切都好说。共和之后,北京政府将东北总督之位撤销了,分别成立了奉天都督、辽宁都督和黑龙江都督,而自己这个奉天都督张作霖就很是眼热,这也是自己手里没有兵权的原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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