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
甄宁若想着这些曾经的糟心事,不禁再度重重地叹了口气。
原本,今天她在和禧堂和香云说笑时,就已然有意,等琴瑟事发之后,好向母亲讨了香云过来漱玉斋。
这样的话,日后就算父亲从西南边疆回来了,香云和他也不再有那么多的见面机会。而父亲向来注重礼法,怎么样也不会染指女儿身边的下人。
正好,母亲自己提了让香云服侍甄宁若,这也算是歪打正着,正中了宁诺的下怀了。
想到以后香云便是她漱玉斋的人了,早早便给到死都衷心的香云派个不是,母亲面前可解释不过去。
哎,究竟如何处置香云,且先看着吧……
瞧着琴音的执着目光,宁若暗叹口气,解释道:“琴音,我说我们要对人人都仔细些,并不是说人人可疑。只是,我们仔细了,便可以减少像今日这样的事发生。
香云虽是夫人派过来的,但夫人平日处事谨慎,香云她们也就做事认真些。而我们以前惯着琴瑟,她本就心地不好,便渐渐贪婪成了这样!所以我说,我们都有错。
日后,我们这个院子里,一定要管的严一些,你不懂不会的,自己去和陈嬷嬷学,若是觉得香云哪些地方好的,也该学,但若是觉得哪些地方不对的,就要及时和我说。
明白吗?”
琴音如释重负,吐出口大气来:“哦,奴婢现在明白了。日后奴婢一定小心谨慎。”
秋日夜晚已经颇凉,甄宁若头发半干,不好马上就寝,也睡不着,便干脆让琴音磨墨,画起了首饰样子。
在笔架上选了一只最幼细的衣纹笔,饱蘸上香墨,甄宁若想着前世范媛媛放在母亲银楼里卖的首饰样子,细细的一点一点画起来。
而脑子里,范媛媛便时不时地出来打扰她思绪一下。
范媛媛这个人,说来是十分奇怪的。
她明明字都写不好,可就是出口成诗,句句经典,首首精巧,还风格多变,有时大气磅礴如铁血将军,有时又小意幽怨如闺中怨妇,实在让人看不透。
她明明出身贫寒,还来自边城,却又对女子的衣服首饰十分有见解,她想出来的花样,不管是衣服还是首饰,几乎每一件都是京城所没有见过的,可又总是能让女子趋之若骛的。
甄宁若曾亲眼看她画一个花样子,她连毛笔都不会握,竟然跑去厨房讨了块碳,绑在一截树枝上来画,可画出来的一个什么什么“开弟猫”,却着实让见者心喜。
她第一次来甄宁若的院子,就和琴音琴瑟姐妹相称,说什么人生来平等,都该一视同仁,自称奴婢会让人难受。
琴音不解,说“可我本来就是奴婢呀”!
琴瑟却深以为然,后来便总是“我”啊“你”的,和甄宁若这个主子不客气起来。
那时候甄宁若还觉得新奇,从不责怪琴瑟,倒是被陈嬷嬷听见了一次,把琴瑟狠狠骂了一顿,她才改了回去。
若是范媛媛真心那么想,那甄宁若倒还觉得她说“生来平等”的话有理,可这范媛媛两面三刀的过了头。
甄宁若可清楚记得,范媛媛第一次跟她出街去玩,身上穿的还是她送的衣服,头上戴的还是她送的首饰,范媛媛却敢对着一个小乞丐骂道: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弄脏本小姐的衣裳了,你赔得起吗?”
那个时候,范媛媛怎么不讲“人生来平等,该一视同仁”了呢?连甄宁若母亲——一个侯夫人还时常教导甄宁若,要怜悯体恤穷人呢!
如今想来,往事件件戳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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