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前世,这字帖是韩家的东西,可如今,怎么会在谭家呢?
甄宁若心里想着这些,脸上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道:
“谭大人,李摩诃的字!这般贵重的东西,您,您怎么能拿来送人呢?家母只是与康夫人交好,举手之劳罢了,谭大人大可不必如此重谢。”
然而,甄宁若这样一说,谭祭酒也惊讶起来,道:
“想不到,甄小姐还知道李摩诃?!甄小姐言重了,你既然知道李摩诃,自然也该知道,如今他的字,十分少是真的,但要说贵重……甄小姐便别笑话谭某了。
原先,拙荆为了……去当了一个玉镯子和一些首饰,我心下不安,便又去福昌记当了这字帖。
可后来,拙荆把甄小姐的话说了,谭某心中……唉!不得不说,颇为认同,便又去把字帖拿回来了。
可我们有我们的难处,心中再认同也是没有法子的。这些事便不说了,甄小姐既然是识货人,这字帖送给甄小姐,也算是物尽其用了,谭某十分宽慰。”
这一听,甄宁若心里立刻明白了,福昌记是韩家的当铺,怪不得,前世这字帖会在韩家手中,只怕是前世谭家既给江家送了礼,便没有了银钱去赎回,那字帖,只好被韩家拿去了。
甄宁若心中十分感慨,想不到自己一时善意,倒还得了这么一件好东西,这字帖如今市面上确实没啥价值,但明年便大不一样了!
可是,若到了明年,这样的东西落在别人的眼里,于谭家这样没甚权势只有清名的文官来说,未必是好事了!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的事自来不少,这谭祭酒又是这么个清高孤傲性子,不说别人,就是江家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他们。
而偏偏,这谭祭酒骨子里,也已经不认同江家了,若不然,便不会说今日这番话了。这大概便是前世里,最终谭祭酒被江家抛弃的原因了。
罢了,好人做到底吧!这世上,能清廉正直到底的人,到底不多。
甄宁若想着这些,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便收了字帖,道:
“既然谭大人一片盛情,那我便不客气了。只是,我说这字帖是贵重之物,却不是说笑的,想来,它也是谭大人的心爱之物,家母和我只是举手之劳,当不得这么贵重的礼,来日方长,且容我回去禀报了家母再作安排。”
谭祭酒立马摆手,却道:“不不,甄小姐,到此为止,到此为止!谭某不过一介文士,当不得广安侯府盛情,左相于谭某有提携之恩,谭某再怎么样,也还得倚仗着江家。”
“嗬!这个谭祭酒,是以为我现在就替我父亲笼络人心来了?如今万事太平,他当得么?”
甄宁若心中想到这个,不禁哑然失笑,也不客气,偏头道:
“谭大人既然还要倚仗江家,那又何必把字帖从当铺里拿回来呢?
当日卖了几百银子多送一份礼,岂不是好?
难道刚才谭大人所说,对我的话认同,不就是认同江家是个无底洞吗?
除此之外,我可不记得我还说过什么。
或者,谭大人把我这番话说给江家听一听,倒越发能倚仗江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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