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椅。两人也不虚礼就靠近他坐下,林翕还自觉扯来了靠墙的椅子也卧了上去。
小皇帝坐定,一会儿盯着林翕,一会儿看一眼穆闻道。忽然嘿嘿笑了起来,像足了找到狐朋狗友的小傻子。
“这椅子是给太傅和几位阁老备的,谁让你坐了。”小皇帝向林翕抬了下下巴,坏笑说道。
“我俩坐凳子,你自个儿坐椅子?”三人聚齐了之后,立刻就回到了十年前,穆闻道不屑地说。
“嘿嘿,哥们儿我现如今是皇上,占大头的得是我了,不能老是林哥儿。”小皇帝此时像极了无赖地痞。
“说正事,我急着回家喝药。”林翕还和十年前一样看不上这两个跟屁虫,说完一白眼。
“三桩事儿。”小皇帝神秘起来,伸直了头说道,“第一件,春闱。”
“禁监里去的人不是瞎的,我应该是有把握,你得有分寸,房启鸿此人信不过。”
“这我知道,我有人选。第二桩,丁千宁的奏表是你同意的吧。但我不同意你去肃州。”
“我算遍了,非去不可,我撑不住的时候你俩接我扯呼了就是。”林翕不容置疑地说。
三人集体全体沉默了半晌,此时的肃州是万险之地,毋庸置疑。
“第三桩呢?”林翕率先开口。
小皇帝看了看他,有些难开口,“谢嵩传回的消息,落马坡除了康王叔拿到的旨意,还曾经传出过禁监令。可京里一直不知情。”
“哪一府?”林翕问的很轻松。
“临州府。”
十年前的临州府刺史,禁监正统领是一人身兼两职,后因是太后的兄弟一路官运亨通,做到了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钟文瀚。
“谢嵩?”林翕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他只听令于禁监使。当年的事,他伤了馨姨和你,可到底,身为皇帝,我能完全信任的只有他。”
禁监使由隔代帝王指令,连先帝也不知道真正的禁监令是谁,但一定是一国君主唯一可以百分百信任的人,他只发令于禁监统领,可连谢嵩本人也不知道真正的禁监使是谁。有人猜测,历代的禁监使都是大同国的气运之人,是同国圣人,也只有圣人值得一个国家完全无条件信任。
林翕也知道这件事,也知道报仇,谢嵩并不是最根本的罪魁祸首。
“谢嵩跟我说过,天下安定,林叔清白得证,他会卸任自裁。”小皇帝很认真的说道。
“诸事往后推一推,南越的事为大。”林翕终于在只有三人的情况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纵使司马燕欢再怎么挑衅逼迫也套不出的真话。
很难,很难做的决定。
“谢谢。”小皇帝说了一句很难从皇帝嘴里说出的事情,可能对于其他二人是国事,但在他心里,这终究是自己的家事连累了林翕。
“我们之间哪里还有的谢谢可说。”穆闻道搂住二人说道。
“一切等我回来再决定。”林翕拍了两人的肩头,又摁了摁头说道。
养心殿里今天不同往日,没有皇帝默默批阅的身影,却总是传出阵阵笑声。
三个街头的痞子今日来到了大同朝廷的心脏,一举一行一如当年。
天下事,往往在看得到结果的时候,才发现结果真的是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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