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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夜非倾的目的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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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我哪不晓得,反正你的事,你自个处理,我在皇上的面前,也不能直接说不啊,要不然皇上一个生气,断了我的奉禄。”

    她忍不住一笑,幸好老头还是有点儿生活味的。

    回到京城,连下了几天的大雨,她关在府里,什么事也不得而知。也乐得清闲,什么也不想去打听。

    雨将花,打得抬不起头来。

    一手支着脑袋,有些薰薰欲睡的。

    急促的步子,打破了她的宁静。

    丫头在窗口外面说:“小姐,宫里来人了,请小姐到宫里。”

    “什么事?”

    “奴婢不知道,公公不肯说。”

    “那甭管他。”

    “小姐,他们在外面淋着雨呢。”

    “爱淋多久,就让他们淋多久,如果不说是谁派来的,不说是什么事,你就不必来通传。”

    “是,奴婢知道了。”

    宫里大了,宫里有权势的人多了,谁知道传她有什么事呢。

    她现在远离宫,就不想什么事都让人传进去。否则那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等了一会儿,丫头又来了:“小姐,他们说是宫里的高公公派来的,说皇上和皇长子,都患了风寒,皇长子哭着要找你,高公公就让人出宫,来请你进宫了。”

    木鱼马上站起来,又回头拿了些东西,就步了出去。

    外面风雨正盛,京城的一下雨,就变得模糊了起来。上了马车心里还很是焦急,盼着能早些入宫里。

    马车直接驶进宫里,木鱼掀开帘子一看,居然是去乾清宫的。

    有些纳闷地问:“小公公,皇长子不是在小东宫的吗?”

    “皇长子患了风寒,皇上担心着他,就让他到乾清宫里养着。”

    她放下一颗心,想来她走了之后,他对晨晨,还越来越是关心了,如此这般,倒也是可以弥补一点晨晨的。

    父爱与母爱,同样的重要,等晨晨长大点,有本事了,也可以出宫来见见她。

    乾清宫里的长廊,几个公公正在守着,一有雨溅上来,马上就抹去,光滑干净的。

    她步子急急,跟着小公公进了去。

    小室里,晨晨看到她进来,眼泪就浮了上来,然后就滑了下来,看得让她心酸。

    赶紧过去将晨晨抱住:“晨晨乖,晨晨不哭。”

    “妈妈。”晨晨沙沙地叫:“晨晨好想你。”

    “乖,我也很想你,来,让妈妈好好看看你。现在还有哪儿不舒服么?”

    “晨晨只是吹了风,有些咳嗽,没事的妈妈,晨晨就是想你了,想见见你。”

    她心里生起愧疚感:“晨晨,对不起,是妈妈自私,不能在宫里陪着你。”

    晨晨却是摇头:“晨晨喜欢妈妈在宫外,可以陪着外公外婆,也没有人再伤妈妈的心了。”

    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怎么能教她不疼爱呢。

    抚着他的发:“来,妈妈给你带了些玩意儿,都是在边关买的,好不好看?”

    晨晨点头:“妈妈给的,都好。”

    “真乖。”

    “妈妈。”晨晨抬起头,泪眼汪汪:“父皇也生病了。”

    “甭管他,他有很多妃嫔,也有很多御医给他治着。”

    “妈妈,其实晨晨真没有什么事,是父皇说晨晨要是想见妈妈,就得这样撤谎,晨晨想见妈妈,所以……。”

    她一笑,也不责怪:“能看到你没有事,妈妈更高兴的,妈妈也不怪你,妈妈也很想晨晨了。”

    她早就猜到几分,是金熙故意谎报军情的了。

    里面传来了咳嗽声,故意加重的声音。

    木鱼在外面跟晨晨小声说着话,高公公在一边示意着,让木鱼进去。

    直到天快黑了,晨晨也要回小东宫,木鱼就说要出宫。

    高公公就拦着了:“木小姐,这难得进宫的,就在宫里住一天晚上陪着皇长子。”

    “不好了,我现在不是宫里的人,不要坏了宫里的规矩。”

    “咳咳。” 里面的声音,咳得更是严重。

    晨晨抬起脸哀求地看着木鱼:“妈妈,你也进去看看父皇吧,父皇一直念叨着你的。”

    “好。”

    不就看看么,他还耍什么心眼呢。

    正好几个宫女,一人端了一碗药进去,她也跟着进去。

    里面金熙怒着叫:“都出去,朕一个也不想看到。”

    天色越来越黑,他不想看到的人,都在这里,他想看到人,却是不进来。

    木鱼还在恨他,还在怪他,真的一点情份也没有了吗?

    现在她,一定是要出宫了吧。

    就连高公公也没有进来,是怕他骂。

    “皇上,这药。”

    “谁端进来的,谁就喝了。”

    还是那样的蛮横,所有的宫女吓得脸色苍白,然后转身就走。

    木鱼取了碗药,还站在原地。

    他看也不看地吼:“还不滚出去,要朕亲自请你吗?”

    “你要是想让我滚,那就别让我进来。”

    他抬头,双眼里浮上了欣喜。

    看着灯火里的她,美人如花隔云端。

    “木鱼。”

    “什么事?”她淡淡地问。

    他微笑,心哪好:“你怎么进宫了。”

    这真是废话,看来是病糊涂了。把药放在小桌上:“你自个喝吧,你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什么事都可以这么任性的。”

    “就是有天晚上,很想你,然后就睡不着,吹了一夜的风就病倒了。”

    这大抵是娇贵的身子不堪长途的跋涉受累了,回来又受风了才病倒的吧:“把药喝了。”

    他起来,只着一件轻薄的罩衬,却是瘦了。

    将药喝完,轻叹一口气:“那天晚上,朕想了很多的事,木鱼,朕心里,只有你,谁也装不下了,朕不想解释什么,那毕竟是过去的事,翻它也无用,但是朕知道,朕对你的心,是一直不变的,你信也好,你不信也罢,你总是会看到的。”

    “皇上你凡事想开点儿,别一条绳子上吊死了。”

    “朕倒也是想,但是,就是抛不下。木鱼,放你出宫,没有后悔,宫里的生活,毕竟不是你想过的,朕以前自私着,总是想让你在身边,结果却是越来越多的伤害,木鱼,你在宫外,可不可以,心里还装着朕,郁兰的事,是母后在酒里下了药,是几个人联手而成的,朕瞒着你,是在乎你,不过现在,你怎么想朕也是左右不了的,不是么?”他淡涩地一笑:“天色已晚,又下雨,让人送你出宫吧!”

    木鱼有些心疼,看着金熙也只是叹了口气:“那你多保重。”

    “朕会的。”

    “那我出宫了。”

    “朕送你。”

    “别,你都得风寒了。”

    他也不说话了,就这么哀怨地看着她。

    木鱼看得有些无语,只好妥协了:“送到乾清宫门口。”

    “好。” 他一笑,眉目全舒展开,就如盛开的牡丹,艳不可方物。

    还真乖,说送到乾清宫的门口,就送到门口。

    雨已经停了,几盏暖暖的灯笼静照着马车,她上了去,再回首,他在廊上,那么孤寂地看着她。

    像是这个世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君,也是寡人,顶尖之处,只有孤独。

    木鱼叹口气,上了马车。

    情意,怎么也割不断,还存在的,她的心,会为他而痛。

    高公公送着出宫门,到了门口跟几个人下令:“慢些走,好生把木小姐给送回去。”

    “是,高公公。”

    “木小姐。”

    木鱼客气地说:“高公公还有别的事吗?”

    “木小姐不妨常进宫看看,哪怕走走也好,皇上对小姐的牵挂,是很多很多的,虽然纳了新妃,可皇上一直都不近任何妃嫔一步。”

    “这于我已经无关了,高公公。”

    “皇上是为木小姐守着,木小姐,皇上真的很看重你,痛定思痛,还是决定让你离开,想让你开心一些。木小姐一顿不吃饭,皇上急得嘴角都起泡了。”

    这个她知道,她不过是一天不吃饭,他就受不住,他就让她离开了。

    若不是爱,不是心疼,是什么?

    轻声地说:“我倒是不喜欢进宫的,他要是有空,不会自个出宫走走么?”

    高公公一喜:“奴才明白了,奴才会告诉皇上的,木小姐慢行。”

    回到府里天色黑透了,木夫人木勇冲看她回来,担心地问了几句,知道晨晨没有什么事,这才放心去睡。

    这一次的孕吐,来得要更厉害一些。

    吃什么吐什么,恶心得就是想吐。

    她娘看出些端倪来了,叹口气:“木鱼啊,这倒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你要是真又怀上了,那还能再自在吗?”

    “娘,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抗争,他还不知道,你们也什么都别说。”

    吐得面无人色地瘫坐在椅子上:“娘,我不行了,给我点水。”

    一杯水端了过来,她接过就喝:“谢谢娘。”

    “朕不是你娘。”

    她抬头,看到金熙一身的便服,比前二天看到他气色要好得多了。

    “木鱼,你又怀了孩子了是不是?”

    “不是,吃了不好的东西,只是想吐而已。”

    “你还想要骗朕吗?”

    “那你认为,我骗你是为什么呢,这孩子………。”

    “是朕的。”他双眼坚定地锁住她:“怀上二三个月,才会孕吐的,你可以狡辩,朕可以让御医来把脉。”

    他就是特意,来抓她的,免得再瞒着他。

    她以为她出了宫,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吗?他会放得下她,才怪。

    她叹口气:“别把脉了,是有三个多月了。”

    心里免不了有点点的窃喜,金熙,一点也没有往不好的地方猜,这么坚定地说,孩子是他。

    他对她,到底还真的是信任的。

    木鱼很严肃地看着金熙,他是一脸的心疼,用帕子轻擦着她的唇角,然后接过公公递上来的水,给她濑口。

    木鱼喝了二口水,咬牙忍着,才能止得住肚子里一阵阵的翻涌。

    金熙心疼她,轻轻地给她揉着脖子,低声地说:“是不是很想吐。”

    “嗯。”

    “想吐就吐。”

    “你以为吐着好受啊。”

    “高公公。”金熙下令:“去宫里,传几个御医出来。”

    “别。”

    “木鱼。”他板着脸:“别不听话,让御医来看盾,然后给你开一些安胎,止吐的药,不然这样吐着,朕看了,朕也心疼,朕怎么舍得让你这么吐,你要是再吐,就回宫里去,天天朕看着你用药。”

    她幽怨:“不要传御医来,你这不是想召告天下吗?宫妃们知道得多,你还想我这孩子,要保不保得住啊?”

    她才不想孩子保不住,冷倾城的孩子,还有姚爱的,都没能生下来,这就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在她的眼前,宫外虽然不比宫内,人人看着。可是宫外,有时比宫内还要凶残,因为她在宫外,别人要对她做什么事,倒是可以放得开手脚了。

    金熙有些为难了:“那也不能这样吐,木鱼,那朕陪你出去看大夫。”

    “好。” 有他陪着,或许心里会舒服一些。

    他身上,依然是干净的气息,干净的味道。木鱼不知道为什么他还一直执守着,却是隐隐觉得,十分的安慰的。

    外面还下着小雨,他撑了伞,却是给她挡着的。

    抬的是轿子为,可是轿子坐二个人的话,有点儿小了。木府里的马车一时之间也没有准备好,索性就步出去。

    让她多走走也好,走走就不会光想着吐了,就会舒服一点点的。

    一到木府的门口,衣服就湿了一半了。

    他丝毫没放在心上,一手护着木鱼的肩,偶尔有一点点的雨丝飘到手的那一边他就把伞,又移得越近一点。

    木鱼抬头看,雨一滴滴地从伞沿那儿滑下来。

    多美啊,多柔和啊。

    多少天以来,积压着的委屈,还有想甩开的情意,又一下都袭回了心头,金熙,还是让她想要依靠着的。

    他现在,比她真的高得多了,可是她还是能记住,那个爱脸红的金熙,那么纯真,那么可爱,那么快乐的记忆。

    想着,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金熙看她一笑,心情也微微地舒展了:“木鱼,你笑什么?让朕也乐一乐。”

    “呵,我笑一个人。”

    “谁?”

    “以前在宫里,然后有人要出宫,像没有见过世面的小老鼠一样,这也要,那也要,又可怜得都没有带银子,还要吃白糖糕,然后看到了冷倾城,惊艳得二只眼珠子,差点没有瞪出来。”

    金熙也忍不住地一笑:“那时朕年少。”

    “可是你却坏心眼儿多。”

    “要是不多,你早就成为别人的妻了,那才是朕要愤恨一辈子的事。”

    他绝口不提秦烟,秦烟的欺骗,于木鱼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果然真的是成熟了许多,岁月,会让人改变。但是一些东西,却是不会改变,比如蓝天,比如下雨天,比如天下的太阳,总是这么的永恒,比如有些情感,可以天长地久。

    “金熙,你曾说过你爱我,你说的爱,有多深呢?”她真想知道。

    金熙沉默地想着,许久之后,还是叹气:“朕不知道有多少,朕觉得太多的东西,说出来只是光凭一个说字,而是要日久见人心。”

    她笑笑,地上一潭积水。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的腰,护着她往侧边走,宁愿自个踩了积水过去:“慢点走,这下雨路滑的。”

    “嗯。”这样走,真好。

    这条路要是一直很长,可以让他和她,走到白头就好了。

    医馆因为下雨,而冷清。

    金熙与木鱼走进来,如一对璧人,再者天生的贵气让人一看,就晓得身份不凡。

    大夫亲自过来问:“有什么可以帮上二位的?”

    金熙扬声说:“大夫,我娘子怀孕三个月,一直在吐,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止住,不管花多少银子,用多名贵的药都可以,只要让她舒服一些就好。”

    大夫便给木鱼把脉,好一会才说:“夫人胎脉沉稳有力,看来胎儿很是健康,孕吐是乃正常之事,也不必太担忧,若是不思饮食,我给你开些药,往日多吃些清淡的。”

    “是,大夫。”

    “不行。”金熙反对:“大夫,她平时吃得够清淡的了,要是再吃清淡下去,只怕她会受不住。”

    “这么心疼你的夫人。”那大夫慈和地一笑:“那我先开些药给你们,回去吃了看看,要是还吐呢,我再给你们开个药方。”

    “谢谢大夫。”木鱼坐在椅子上,轻吐口气。

    “爷,你的衣服,都湿了。” 高公公捧了衣服进来:“爷不如先去换一件衣服。” 要是皇上生病,那可不是好事。

    金熙看木鱼的衣服,也不厚,而且下雨又刮风,的确是有点儿回寒的。

    取了衣服进来,披在木鱼的肩上。

    她回头,柔柔地一笑。

    披多了一件衣服,真是暖和啊。

    “好,这些药拿着,回去用三碗水煎成一碗水。”

    “谢谢大夫。”他接过,然后掏出银两给那大夫:“不用找了。”

    “别,这些药,不值几文钱。”

    “没关系,以后我夫人,会常来你这里把脉。”

    那大夫却是一脸的正色:“这位爷,这可要不得,多少银的药,多少钱的诊金,就收多少,不能多收你的,不管你是谁,都一视同仁。”

    “是啊,我们张大夫,最是刚阿不正的了,从来不会多收客人的钱,也经常会给没钱的穷孩子们看病。”小孩儿打扫着柜台,插上一句话。

    金熙一笑:“那好。”

    看得出来,他极是满意这样。

    找了散银子,金熙给高公公拿着,还是撑了伞护着木鱼出去。

    那大夫和小孩儿有些羡慕地看着,大夫笑了:“瞧这一对夫妻,多是恩爱啊。”

    “可是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平民百姓呢?我认得那个女的,好像是木将军的女儿。”

    木将军的女儿,最后做了什么谁都知道。

    难道现在她身边,那个一脸贵气的人,就是当今的皇上。

    二人面面相觑着,然后虚汗滑了下来。

    仔细地想一想,然后又笑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皇上还不是人啊,他为医多年,从来是侠骨丹心,从不做什么亏心事。

    金熙拥住木鱼的肩:“木鱼,以后你把脉,就到这家医铺里来,朕看这个大夫,还不错。”

    “比你宫里的好多了。”

    金熙就叹息:“很多人花钱走后门啊,朕现在都在制止了。”

    一想起这些事,木鱼就忍不住想要笑。

    多少的风风雨雨经过来,还是他陪在她的身边的。

    他还是不太放心,叫高公公去把几包药,送到不同的药铺里去查查。

    对她的事,他细心得紧。

    把她送回木府,他一身衣服,可谓全湿透了。

    却还担心着她,叫丫头来侍候着她去换衣服,喝热水。

    高公公他们回来,他又问药的事如何,叫高公公亲自去煎药,这会才去换衣服。

    桌上放着姜汤,木鱼却不在。

    他端起来,眉头也不皱地就喝完了。

    “现在喝这些,倒是不必谁来催着你了。”木鱼端着糕点进来:“你吃些吧,我娘做的。一会进宫,也给晨晨带一点。”

    他拿起一片尝,香甜至极。

    “现在你又怀了孩子,朕哪能和以前一样,什么也不管地折腾着,恨不得朕不舒服,就要全天下的人,都给朕焦头烂额着。”

    “这是什么心思?”她哑然失笑:“你就是被宠坏了。”

    “木鱼,朕虽然是太后护着长大的,她对朕的恩情,也如山重,可是朕,也得替母后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她笑笑,低头看着指尖上淡淡的红润说:“没什么,只是我觉得,我不适合在宫里,我不想到最后,和你变成仇人。”

    因为金熙,她曾经那么用心地爱过。

    不想真的到了二人覆水难收的地步,不想回忆起他,是一直纠结着放不下的恨,或者,都不愿意再回忆起他。

    趁着还有一点情爱,还有一点点的美好,她要离开他。

    事实证明,这是对的。

    出宫后,二人的关系,慢慢地改善得多了,不像在宫里一样,缠成一个死结。

    “朕,也认认真真地,跟你道一个歉。木鱼,在木府里好好地养着身体,可好。”

    她点点头:“自然是好的。”

    就算是没有他,就算是他不会再出宫,她也会好好地养着身体。

    他轻轻一笑:“这样就好,木鱼。等着那一天,朕厌倦了江山,朕就陪你过你想要的生活,只有你一个人,只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好。”

    像是裹着糖果的誓言,她望着他。

    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他一笑:“没有关系,以后朕会努力做给我看的。你的性子,太直了,你真不适合在宫里。而朕,也没有好好地呵护到你。”

    真的离开了,才觉得,她有千斤重。

    知道她去边关,知道她去夜狼,他心如焚火,无一认能安眠。

    那时候才知道,木鱼是他的魔了,一辈子的魔,比他所想的,还要重要得多。

    每一个日夜他都冲动地想要出宫,去把她找回来。

    然而,又想到她可能不会想看到他,又心如死灰。

    情爱的折磨,他看得清透了。

    其实,心里爱一个人,那是很充实的事,因为觉得这世上,并不是这么孤单的。

    “木鱼,朕一会就回宫里去,明儿个你想吃什么,朕给你带出来。”

    “你也不要常来,免得过早的就曝露了我的身孕。”

    “朕不来,朕心里不安。”

    她便也不再说话,这样的金熙,她狠不下心来拒绝他。

    第二天,果然金熙又来了,带了好几样十分精致的糕点,淡清的香味,引诱着食欲之气。

    木鱼连吃了三个,他暗示高公公记下来,隔二天再做这样的送过来。

    对她嘘寒问暖,无一不细心。

    喝下了药,倒是有用,也不再吐得面无人色了。

    木鱼拍拍肚子:“这宝贝儿,还真是听话。”

    “像朕啊。” 他笑盈盈地看着:“一定像朕,脾气要像你才好。”

    “那是,像你是多不好啊,我小时很乖的,对不对,老头。老头。”大声一叫。

    吓得木勇冲差点摔在地上,擦擦唇角的口水:“呵,差点就睡着了,都怪你下棋,下得这么慢。”

    “你不知道,你小时候什么样的吗?”

    木鱼下了个棋:“不记得了。”

    木勇冲说:“我也不记得了。”

    一团黑线,爬上了木鱼的额头。

    老头果然是年轻啊,一心就在战场上。

    木夫人端了青梅进来:“木鱼小时候,也不太乖。”

    “朕小时候,很皮。”金熙笑着取了个青梅,放在木鱼的嘴里让她吃。

    木鱼吃了几个,就拿起一个,硬是塞给他。

    看他酸得一张俊脸,皱得越是难看,就越是高兴。

    然后伸手,抚抚他的脸:“好,去喝点蜜吧。”酸死他。

    女人怀孕的时候,就是太后娘娘的待遇,男人呢,就成了公公,所以得好好地荼毒一下公公。

    怀孕是幸福着,也是辛苦着。

    现在还好,肚子并不沉重,等着过几个月就像是天天负着几十斤的水球在走路了,弯腰,睡觉,一点也不好。

    金熙回去晚了些,已是傍晚霞光万丈之时,要不是说宫里有事,他还想在木府用过晚饭才回来。

    那里,像是个温暖而又快乐的地方,让他一下朝,就想匆匆去,去了就不想这么早回来。

    她在那儿,那儿就温暖啊,他觉得她像一根线,总是会牵引着他。

    回到宫里,宫门里面守着几个公公,一见他就行礼:“皇上,太后娘娘病倒了,请皇上到永宁宫里。”

    他拢拢眉宇,也有些心急。

    “高公公,去传御医一块儿过去。”

    高公公让人下去传,跟了皇上就去永宁宫里。

    如今显得有些冷清,小公公们赶紧将他迎了进去。

    太后也是受了些风寒,如今在房里休息着。

    金熙进了去,轻声地唤:“母后。”

    太后抬起头:“熙儿,你来了,母后可把你盼回来了,快坐下来。”

    “母后现在还难受吗?御医可曾来给母后看过?”

    她淡和地一笑:“御医看过了。”这样的金熙,似乎又回到了过去,还是会关心她,还是在乎她的。

    “那便就好,母后好生地养着身体,别的事儿也不用多管。朕乾清宫里,还有奏折。”

    才坐一会,他就要走。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他就这么不想在永宁宫里吗?

    “皇上。”

    “母后,朕真的有事。”他的确是有事,一下朝就了宫去木鱼那儿了,奏折,如今看得是要熬夜批才行了。

    “熙儿,你是不理,还是很恨哀家。”她幽幽地问了一句。

    金熙淡淡一笑:“母后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呢?”

    “郁兰的事,母后觉得熙儿很不高兴。也不亲近母后了。”

    “母后,有些事,的确是做得过了界线,可是母后,永远是朕的母后,朕会孝顺母后的,但是朕的一些事,朕还是不想母后插手,朕的人生,应该也要有些属于自已的,母后,你说对吗?”

    对吗?自已的人生。

    她总是觉得这样对他好,那样对他好。

    但凡他喜欢的,她都觉得不好,都得三思,看看有没有什么错。总是觉得他还小。

    可是忘了,熙儿已经日益地长大,早就可以独当一面,早也是有皇子的人了。

    她叹口气:“熙儿,别怪母后,母后以后不会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没关系,母后,有些事朕可以接受,有些事不可以,端看朕在乎的是什么。母后,你身体欠安,就早点休息吧。朕先回乾清宫里了。”

    “熙儿,郁兰也是哀家毁了她啊,如今也是病着,你便也去看看她吧。”

    “朕又不是御医,看什么看呢?母后你也别这么说,如果她没有这个心思,她哪会这么听母后的话,母后,就这样了,朕要回去了。”

    他半点关于她的事,都不想去听。

    以前她故意引诱他,他以为是无心之过,也许是不小心就露出春光的。

    木鱼说她别有心机,说她是故意的。

    他还说了她一顿,其实有些事,女人比男人更敏感。

    他在乎亲情,他不想把郁兰想坏了,可是最惨的事,还是发生了,一直都是她自取的,怨不得别人。

    回到乾清宫,才处理了些折子,高公公就进来说:“皇上,向昭仪求见。”

    “宫里的事,她做得挺好的,没有什么重要的话,叫她不必再到乾清宫里来了。”而且背后,还有个太后给看着。

    或许,该让白纯纯慢慢接手了,毕竟她是皇后,就算不用亲力亲为这些事,也该是看看,以后管治后宫,也会长些经验。

    人,很多不懂,可是不学,就永远也不懂。

    她对晨晨倒是好得没话说,曾经的反感,就是因为她的下药,可那时,她还小得没有什么记忆呢。

    “皇上,可是向昭仪,说有些事无法决断处置,所以还是过来请示皇上。”公公出去了一会,还复回来,又向他启奏。

    金熙合上折子:“传她进来。”

    “是,皇上。”

    向晚难得的,穿得粉嫩一些的,看起来整个人,都十分的娇俏。

    而且今晚上,还特地画上和衣服相初的淡粉妆。

    娇柔地一施礼:“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不必多礼,朕挺多事的,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他半点也不多看她几眼。

    向晚有些失望,却还是尽责地说:“皇上,太后娘娘今儿个早上,传臣妾到永宁宫,让臣妾给郁兰郡主写个封册,再呈上给皇上,要封郁兰郡主为美人。可臣妾,不知如何定夺。”

    她是一个聪明的人,极其的玲珑。

    太后让她做这些事,她应下,但是她知道皇上现在是超讨厌郁兰,哪会真的去做,而是来请示皇上,免得做出个封册,皇上一看龙颜大怒。

    金熙冷声地说:“以后此事,不必再说。”

    “是皇上,可要是太后问起呢?”

    “你是听不懂朕的意思吗?”

    “皇上,臣妾懂了。”

    “懂了就下去吧。”

    “是,皇上。”

    就算是委屈她,让她做个美人,他也不想。

    他这一辈子,可最恨就是别人算计着他了,木鱼都不会这样,她凭什么就敢这样算计他。

    她酿的苦果,她一个人得吃。

    回神过来,看到向昭仪还在,拧起眉头:“向昭仪,还有事?”

    “臣妾的确还有一事,想要启禀皇上。”

    “说。”

    向昭仪也没犹豫,因为皇上最不喜欢别人犹豫不决的了。

    “皇上,你去边关的时候,郁兰郡主,倒下去二次,二次都是大出血,御医诊治,说郁兰郡主伤了身体,以后不能再怀孩子了。”

    怪不得母后那么说话,原来是这般。

    到底知道错有错报了吧,他也无半分的怜惜,反正这条路,是她选择走的。

    “朕知晓了,这事别张扬出去了。”

    “是皇上。”

    皇上没有留她的半点意思,向晚叹了口气,还是步了出去。

    皇上的心里,只容得下那个人啊。

    她在的时候,她们和她争,她不在,她们也争不过她。

    如今,在不在,又有什么区别呢,皇上的心,压根就不在宫里,也不会低头看盾,这么多的宫妃,在等着他的垂怜。

    他的专情,对她们,就是一残忍,奈何他是皇上,有苦,也得心里吞啊。

    皇上的薄情,如今算也是看到了,还能期待些什么呢?

    苦涩地笑笑,身上穿着这淡色的衣裙,就像在嘲笑一样,向晚将衣服拢得紧紧的,她以为进宫,就凭她的姿色,她的才华,她的聪明,清高一点才能吸引到皇上,才能得尽他的宠爱。

    自古以来,哪个皇上不爱这样的女子呢。

    可是杀出一个木鱼来,这个女人,与众不同,这个女人,甚至是其貌不折,甚至还比皇上大很多岁,很多的缺点,可是偏偏皇上就爱上这么一个女人。

    还爱得,不是她所能想出来的深。

    可悲啊,可叹啊。

    进宫的时候,那么的清傲,所有人都不喜欢她,可是她就是要这种独立独行,才能吸引到皇上。别人的娇啊,媚啊,嗔怒的,也不过是一时之间。那不是爱,只是宠而已,宠短暂得还不如烟花呢,她想要的很多。

    如今,是那么的双手空空啊,看着自个的双手,都有些想笑。

    一个昭仪的头衔,并不是她想要的啊。

    可是进了宫,要想出去,却又是多么的难。

    她不是木鱼,怎可让他对她有所不同呢?

    这许,这就是命,所有的定数,都是命中注定。

    走出去冷雨里,是那么的难受,真想,狠狠的大哭一场。

    人生如棋,人生又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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