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子衿正捧着一本书给他儿子找名字,本来他之前已找了不少,但今天看到他儿子,却发现那些名字都不太妥帖,所以想要再取一个。
夏氏站在门口看他捧着书认真看的模样,想起当年她生他的生活,范思文也很高兴,也是这样捧着一本书找名字,最后将他的名字定为“子衿”时说:“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子衿喻贤才,我儿以后定为国之栋梁。”
范子衿的确成为了国之栋梁,却也和范思文背道而驰。
夏氏苦笑一声,就算她心里已放下范思文,也会下意识的去想他。
范子衿察觉有异,抬起头来,看到母亲就放下书,淡笑道:“母亲怎么来了?”
“过来和你说声,我看你府里除了夏嬷嬷也没老人了,你丈母娘她们过一段时间来做客,总不好叫她们管府里的事,那不是叫人笑话吗?但让一个下人主持府里的中馈也不像话,不如我搬过来住一段时日,等小夏氏出月后再说。”
范子衿这次倒没拒绝,起身行礼道:“那就拜托母亲了。”
夏氏避也不避的受了他的礼,叹气道:“这本来就是母亲应该做的。”
她是小夏氏的婆婆,教导儿媳本就是她的责任,但这两年她和儿子关系闹得僵,连带着和小夏氏也处得不好,自然没机会教导她什么。
夏氏就此在国公府住下,她让人回范府将她日常要用的东西搬来,又把她惯常使唤的下人也给带来,范府的精锐一下就去了一小半,柳姨娘等人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范子萧为此找上父亲,想要接管府里的庶务。
他读书不好,还是靠着范思文才恩荫了一个虚职,想要做官,上面压着范子衿是不可能了,他早就想接手府中的庶务了,但之前是被范子衿恶意压着,他拿不到,现在范子衿好似不管这事了,一直对范思文妥协的夏氏却又强横了起来,说什么也不同意他管府中的庶务,这事就一直搁置了下来。
现在趁着夏氏不在家,是最好的时机,若他能在这段时间内将那些田庄铺子的管事换上他的人,就算夏氏回来后生气也拿他没办法。
范子萧算计了所有,却算漏了范思文,范思文竟然不答应将庶务交给他。
范子萧瞪大了眼睛问:“为什么?”
为什么?范思文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他总不能告诉儿子,他良心发现,打算守规矩了,这府中的财产也有范子衿的份儿,所以在他明知范子萧的心思下不能将财产交给他吧?
这段时间,范思文过得很不好,皇上虽然没有训斥他,却绕过他敕封了夏氏为一品夫人,这已经是态度,最近他身边时常有人议论,说他亡故伦常道德,嫡庶不分,宠妾灭妻。
重阳节时,范子衿连府门都不登,更是坐实了他们父子不和的传言,那天他脸色铁青的要求夏氏去将范子衿叫来,却发现一向只会与他大吼大叫的夏氏冷静了下来,为范子衿说话,反倒将他讽刺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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