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社会

霜在一夜之间判若两人的表现。吃着她买来的烧饼喝着豆浆，我始终避开她的目光不敢直视，全程低着脑袋。仿佛一抬头，眼珠子就会被她扣走一样。

    “听军哥说，你叫小飞是吧。真奇怪，以前从来不知道他还有个弟弟。仔细看看，你们兄弟俩长的可真像，这眉毛、这鼻子、这眼睛……”

    听到‘眼睛’，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急声说道：“我以前住在农村，后来家里出了变故才被军哥接到城里。那个，谢谢你的早餐，我得上学去了……”说完我把最后一口烧饼全都塞进嘴里，逃命一般的离开了保险公司……

    重新坐在班级里，我感觉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做梦一样，感受过了外面的社会气息，此刻学校里简直跟人间天堂没什么区别。

    这一天不知道是我脸上画着花还是老师们眼睛有问题，每一节课都能叫到我来回答问题。从开学到现在，我压根就没有静下过心来学习，更何况对艺校里这些表演知识没有任何兴趣，所以每个问题都是一问三不知，接着被老师全程罚站。一天六节课，我至少站了五节……

    晚上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打开屋门我竟然看到了那熟悉的一幕：小爹穿着个裤衩子躺在床上骑着被子呼呼大睡……

    虽然房间内仍然邋遢一片，可是这一幕对我来说却是无比的温馨，我坐在床上把他拍醒，一脸期待的问道：“小爹，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道古有什么合作，那家保险公司是不是你开的，那辆红色跑车是不是你的？……”

    小爹睡眼惺忪的翻了个身，含糊不清的应道：“我不是跟你说了，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彻底忘掉，彻底从你的记忆里剪掉，全当是做了个梦就行了。”

    “即便是做梦也有记忆，而且，昨天你把麻杆打成那样，他和佛爷怎么肯善罢甘休。我能当做梦一样，难道他们也能？”

    提起佛爷和麻杆，小爹彻底睁开了眼睛，神色突然正经了不少：“你真想知道？”

    我用力点了点头，他扯过衣服套在身上：“行，今天就满足你！不过，解决了你的疑问，关于那些人的事情以后你别再过问。这不是你能明白的，更不是你能插手的！走，喝酒去！”

    还是老地方，还是那家烧烤摊，小爹要了十几串大腰子外加一箱啤酒，另外还多要了一瓶白酒。拿那种最大号的扎啤杯子，一瓶啤酒外加一两白酒刚好满杯，喝了一大口他用力的吧嗒着嘴唇：“爽！小飞，道爷和佛爷的事情不要多问，以后也不要多嘴。至于那个麻杆，只要你以后别再去佛爷的场子，他们不会知道你的行踪！”

    我尝试着喝了一口这种两掺的白啤酒，出乎意料味道还挺不错，啤酒散去了白酒的辣味，白酒中和了啤酒的苦味，味道比普通的啤酒要好喝不少：“小爹，昨天在赌桌上，你是不是出千了？开始本来已经赢了，后来为什么又全都输光了？还有，你明明那么厉害，在拳场里为什么没有动手？”

    一听这话，他立刻凑到近前，压低了声音：“臭小子，你是不是偷看老子底牌了！佛爷和麻杆都不是一般人，他们开的就是赌场，见过的老千比你看过的黄片都多！别说是你，就连我在不必要的时候都不敢出千。你不知道，昨天其实不止你我，赌桌上的每一个人，除了道爷之外，都出千了！”

    “都出千了！？”我大惊失色：“怎么……怎么会！？”

    “出千并不一定是为了赢钱，有些时候也为了输钱。佛爷已经认出你我的长相，只是因为我这只健全的左手所以不敢确定，如若我真的继续赢钱被他们找出破绽，那今天咱们爷俩就没命坐在这里喝酒了！”

    小爹把一串大腰子尽数塞进嘴里：“还是那句话，我让你见识各种骗局，是为了让你防止被骗！我让你明白千术原理，是为了让你不要去赌！有些事情你小子记载心里就好，如果还敢做哪些狗逼的事情，老子就亲手剁了你的爪子！

    关于拳场的事情，那种地方比赌场还乱！有些事情不能只靠武力解决，咱们脖子上这颗脑袋不止是用来泡妞的！你对别人的威胁越小，别人对你的威胁也就越小！”

    末了，他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小飞，你记住！在这个社会上，该怂的时候，别人扔根骨头你都得笑着捡回来。该狠的时候，他就是跪在地上磕头叫爷爷都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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