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却遭到宰相杜蘋笙的极力反对,连连摇头摆手道:“不可,不可。今儿白日里,圣上已与他打过照面。若他今夜在无端离去,岂不更加遭人怀疑?”
布冥思酌了一瞬,似打定主意一般,毅然决然又道:“这倒无妨,寻个借口便是。就说禅修他动了凡心,不甘寺中枯寂。恋上了俗家女子,趁夜里与人私奔了去。待我等发现,已为时晚已,早不见了踪迹。届时,圣上即便心中有疑,也无从对证,别无他法。”
杜蘋笙显然被这话惊了一番,手指着身前一本正经言说的老和尚,许久未道出话来:“你你你个信口雌黄的疯和尚。如此这般做,如若圣上怪罪下来,定会治那你个管教不严之罪。保不准,还会连累了这天相寺中的一干老小。”
“眼下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当日我既认了这徒儿,今日便没有不护他周全之理。再者说”
布冥这方尚且话音未了,却忽闻寺中传来阵阵嘈杂声。二人一并出了房门,直径慌忙而去。
随着声源,二人一路行至圣上的行宫。
殿前,偌大一片空地上。此时,正见成群的夜行刺客与御林军、杜家军奋力厮杀。连带不少寺中僧人,也牵扯其中。一时间,白刃相接,血流成河。满眼望去,皆是残肢断臂。
杜蘋笙与布冥二人未做逗留,急忙穿过激战的人群,朝殿内驶去。
大殿之上,数名刺客将盛平皇帝孤身围困其中。只余身前一明袍小僧,虽舍命相护,却也身中数刀。尽管仍尽力的左右兼顾,守的滴水不漏。但从他略微迟缓的动作来看,怕已是强弩之末。
说时迟,那时快。一方刺客突然从天而降,于后方突袭。小和尚已分身无暇,眼瞧这一剑便要刺穿二人心口。
“圣上!”
“禅修!”
两道声音从门前同时传来。
与此同时,布冥飞身上前。双指束剑,指尖发力,例无虚发。剑,应声而断,不过顷刻间。
杜蘋笙持剑而来,侧截横斩,下扫回穿,将一众刺客逼退数步。继而,剑指众人,高声怒喝:“是何人潜尔等做此大逆不道之事?速速报来。许还能给自己留个全尸。”
未等刺客作答,门外御林军一涌而进:“众将士听令:今日,便是这昏君作古之日。何人能将其斩杀,取之项上人头者。来日,定当丰封官加爵,荣华富贵。”
见此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不免大吃一惊,盛平皇帝更是勃然变色。即便方才千金一发之际,亦不见他如斯气愤。
他眼瞧着御林军,目露凶光。少顷,却突得轰然大笑:“好!好!好!你们真是好!没想到,今日的叛军,竟是朕跟前最为信任贴己之人。”
于此时,从他微显颤栗的身躯和苍白的面色中,无不彰显着这个万乘之尊的君王,此刻心中的怒火与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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