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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庆东接过来摆弄几下,略一思索,飞快地按起操作键,不一会儿就打到九级,那朵花真的开了,他把游戏机还给小男孩,眼底流露一丝得色。
小男孩看着那游戏机,却扁扁嘴,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终于忍不住掉下来,“花开了,就回不去了!坏蛋!你赔我!”
孩子父亲有点心疼,想要发火,看看面无表情的吴庆东,又忍住了,孩子母亲沉下脸,抱起孩子走向不远处的柜台。
坐在吴庆东对面的宁俐一直没吭声,此刻她扫了吴庆东一眼,“挺大人和小孩儿较什么劲?”她离开座位,追过去向那位母亲致歉,并柔声哄劝那个小男孩。
吴庆东看着她的身影笑了笑,喝了口咖啡,回头对那位父亲道:“哎,这里咖啡不错。”
孩子父亲一直望着柜台那边,没反应过来,扭头疑惑地看他。
“这里咖啡不错。”吴庆东微笑着举杯示意。
孩子父亲勉强也扯个微笑,“是不错。”
这时宁俐与那对母子回来了,小男孩已破涕为笑,正举着一块蛋糕吃得香甜,看到吴庆东,做个鬼脸,示威般咬了一大口。
吴庆东逗他,“这么好吃?给我尝尝?”
小男孩吸取教训,警惕地瞪他一眼,扭头把蛋糕举向一边,可爱的样子把周围人都逗笑了。
一家三口终于吃完东西离开,咖啡馆里终于安静了一些。
宁俐与吴庆东一时相对无言。
“你挺好胜的。”宁俐主动开口。
“你看上去强硬,其实心挺软的。”
“毕竟是个小孩儿。”
吴庆东笑笑,不置可否,“宁老板,我记得你上回说,咱俩相互不了解,那我就先说说自己。其实我这人很简单,国内读完大学,出国留学,毕业后回国进入家族企业,一直做到今天。每天就是上班下班,开会或者应酬。想一想,我的生活其实很枯燥,远没有宁老板的生活这么有意思。”
“有意思?”宁俐觉得他这个形容才有意思,“你只是一时新鲜。”
“每天能见形形□□的人,还当街飙车,的确够新鲜。”吴庆东笑道:“今天这样的情况多不多?”
多不多?宁俐想了想,在古玩城,只要古军在,没人敢来惹事。当然,她对自身安全一向很小心。
“宁老板,我很好奇,你对另一半的要求是什么?”吴庆东见她不答,换了一个话题。
宁俐回过神,随口答道:“有感觉就好。”
“有感觉?这也太虚了,典型女人式回答。”
“什么叫女人式?吴老板,你对女人的各种称谓,让我很不舒服。”宁俐直言。
“那么能说得再具体一些吗?”
宁俐又感受到他那种咄咄逼人,她顿了一下,不想和他计较,“有共同语言,有默契,互相了解。”
“看来你的要求很高。对我来说,对女人根本不用了解那么深,相貌身材好,心善,不用太聪明,当然也别太傻,要我成家其实未尝不可。”吴庆东坦言。
“是么,我也有点好奇了,在你眼里,婚姻的本质是什么?”
“从男人角度说,主要是繁衍生息,解决生理问题,当然……”
“你相当自信。”宁俐笑了。
“女人总是不接受事实,相信我,每个男人心里都有虎豹豺狼。”看出宁俐面色不虞,吴庆东连忙继续说:“当然这是低层次的,高层次的……从精神层面说,心灵上能够对话,这种可遇不可求。”
“是吗。”宁俐反应平淡。
“但是自从遇到宁老板,我以前的想法有了一点改变。”吴庆东看着宁俐,努力捕捉她游离的眼神。
“我该感到荣幸?估计我无法和你心灵上对话,生理上更够呛。”宁俐直视他。
吴庆东顿了一下,笑了,“……你相当不客气。”
气氛有些尴尬,吴庆东的手机适时响起。在他接电话的功夫,宁俐招呼服务员买单。
“这种事应该男人来做。”吴庆东简短打完电话,快速把宁俐的钱推到她面前,把自己的卡递给服务员。
两人走出咖啡馆,吴庆东心下有点懊恼,照现在的情形,好像今天的努力全白费了,他试图重新寻找话题,“宁老板,刚才我接到消息,扣住的那辆车里搜出很多木棒绳子,那几个家伙已确定是抢劫团伙,近来在临近几省流窜作案,专挑高级商铺下手,专挑女人下手,多属临时起意,打一枪换一炮,从不在同一地点逗留,已杀了两个人。是警方的通缉对象。”
宁俐脚步停顿一下,吴庆东见她神情并没有显露恐惧,也不开口询问,有点好奇,“你不后怕?”
“怕也没用。”宁俐黯然,此刻她只想马上回家。
两人来到停车的地方,宁俐打开车门,吴庆东瞥了一眼,“果然手动挡,不简单。”
“不用恭维我,其实很简单。”见吴庆东没有离开的意思,宁俐问道:“吴老板还有什么话要说?”
吴庆东仔细看着宁俐的眼睛,她听了刚才那个消息,神色好像有点不对,“我感觉你对人很戒备,特别是对男人。”
“你想多了,而且,我以为只有女人注重感觉。”
吴庆东愣住,笑起来,“够记仇的,在你眼里,难道我一点优点都没有?”
“暂时没发现。”
“那我说一条,你这买卖其实很危险,一个单身女人带这么多现金,又住那么偏僻,容易被坏人盯上。我这人别的不说,体力还行,至少能保护你……”
“谁也保护不了我。”宁俐冷淡地打断他,此时她手扶车门,长发随风飞起,几缕发丝掠过白玉般的面庞,晶亮的双眼在昏暗的路灯下微微闪光。
吴庆东有一刻失神,宁俐已坐进驾驶位,“嘭”的一声拉上车门,启动挂挡,快速驶离,吴庆东回过神来,想了想,也上了车。
宁俐开出一段路,发现吴庆东的车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她把车停到路旁,给他打电话,“你跟着我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我有点不放心,你一到家我就走。”
宁俐不再管他,挂了电话,继续向郊区驶去。天色漆黑,路上的车越来越少,前方只有路灯影影绰绰,四下里太安静,宁俐打开收音机,胡乱调着频道,车厢里即刻充满各种人声与音乐声,但她还是感到难言的孤寂,一直行驶到锦绣园门口,她才想起去看后视镜,已经看不到吴庆东的车,也不知道他何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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