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皆瞒不过先生。先生可知,我身怀厚待天下之心。先生去后,不日我也将离去,这赤泉国人我不会再动半分。”
术离眼神清亮,目不转睛望着伯弈。伯弈转头与他对视:“侯爷若真有此心,乃人界之幸。”
术离虽然诸多算计,手段也不尽光明,但他此番作为仍能分神照拂赤泉国人,不惜涉险参与除妖,又着人伺机相救,到底留了赤子之心。
二人缓缓踱步,茫茫雪地之上印下深深浅浅的串串脚印,只一会儿又被纷飞而下的大雪掩盖了去。
无忧跟着伯弈入了厢房,伯弈轻轻拂去无忧头上飘满的雪絮,清音中带了些不自知的柔和与宠溺:“与包子笑闹了半日,今夜须得早些歇下。此处事了,明辰我们便启程往金凤去。”
无忧抬眼望着师父,一泓碧波浅浅晕开,巧笑倩兮道:“师父,那古虞侯与赤泉侯之间真的有私情吗?当日,赤泉府中究竟生了什么变故?”
伯弈的俊容上略显了些疲态:“男女情爱是真是假,是深是浅惟有当事者自知。这人间纷争之事,自有他们的缘数,不说也罢。你去吧,为师也有些累了。”
伯弈说着径直盘膝坐下,闭目歇息起来。
无忧撅嘴,总觉得师父自除妖回来后就有些古怪,但如今明言被赶又不好再留,只得万般不甘地带着在袖中歇息的包子和未得满足的好奇出了伯弈的厢房。
刚走出房门,见一人走来,无忧看清来人,大惊道:“迦南,你,你不是已经……”。
此时着铠别刀,一副赤泉将领打扮的迦南听到此言,焦急追问道:“你看见的我,已经怎样了?”
无忧奇道:“难道昨日是我眼花?我分明见到那人是你。”
迦南抓住无忧的肩膀,手不住颤抖,问道:“那人,你见到的那人究竟怎样了?”
无忧想到昨日那人的惨状,难过起来,回道:“我不知那人是谁,但你如此关心,必是亲密之人。若没看错,他已经死了。”
迦南脸色大变,眼中光彩黯灭,双手垂下,呐呐道:“死了,死了。”
无忧见他如此痛苦,心中很是不忍,只得出言安慰:“不过身死而已,魂魄入了地府很快便能转世为人,所以,你也不用太过在意。”
无忧并未说实言,昨日那人为至强仙法所灭,肉身、魂魄俱已烟消云散,连伯弈也相救不得,那还有来世可言。
迦南听了,大笑起来,并不壮实的肩膀狠狠地抖动着:“从此时,当真再无所依,天大地大再无一脉之人。”
对迦南的话无忧并未完全明白,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看着他的伤感绝望,她的心里仍觉得沉甸甸的,有些憋闷的难受。
无忧抬头看了看天空,雪依然纷纷扬扬地下得欢娱,她伸手接住飘落而下的片片雪花。
晶莹通透的雪瓣遇温即失,人心若雪,知道越多懂得越多就越是通透越是沉寂。
带了些淡淡的清愁,无忧突然有些理解伯弈,为何不告诉她真相的心,或许,只为了让她无忧。
一夜过后,天还未曾亮透,伯弈三人早早起行,已至城外马厩中取了马匹。
术离立身高处,远远相送。漫天飞雪,伯弈视线自术离处掠过,二人算做辞别。
他与他皆是有大智的人,彼此难免生了些惺惺相惜之意、知己知心之感。但又能如何呢,二人终因所处、所想、所行、所为不同,不得同道相护,既不能同谋交淡如水反好自处。
眼见三人身影消失不见,术离静静地遥望着远处,萧惜陌不禁奇道:“侯爷,此人若用不得就不该留下,如此轻易放他们离去总是不妥?”
萧惜陌暗道,这伯弈并非常人,大宴之上诸侯皆对他起了收用的心思,便是自己背后的主子也上了心,术离到底年轻文气太重,难成气候。
术离并未看他,视线仍在远处,缓缓着道:“一场大变,古虞国十年疏于吏治。世间居高位者自来凉薄。数年来,与古虞国通商来往密切的无一大国大商,国内商贾流通不济。我这几年,虽事事用心,营道也不过略有了起色。古虞国仍在诸侯国里落了下乘,暮月、日向,便连苍梧国力皆在古虞之上。”
萧惜陌凝神看着术离,术离悠悠道:“伯弈此人,确有大才,可当辅世良臣,但以我古虞国今时今日之力却请不起,更请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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