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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应做完,方又端过玉盘,盘上置着小巧精美的玉盏。
二人一时静默,画眉细细把玩杯盏,赞赏道:“若玉姑娘果然不愧大家做派,这盏杯以上好的翠玉雕琢,缀以淡黄纹饰,杯内再盛上甘露为引的梅花茶,茶香清淡婉约,茶色淡黄清透,辅以三朵艳梅点缀其间,端的是清丽明亮、不品自怡。竟似不在品茶,仿若赏茶一般了。”
隐了生息,跟着伯弈、无忧堂而皇之坐在堂内的包子忍不住传音嘀咕道:“女子就是麻烦,言之无物,无趣得很。”
伯弈不发一言,淡淡相看。无忧却瞧得甚是专注,这凡间女子一应做派倒雅,特别是那梅花儿制的茶真正配极了师父。
一来二去,二人又闲聊许多,方才转入了正题。只听,画眉从容说道:“今次得来,确有一事相托。”
“若玉”回了:“画眉姑娘开口,若玉必将尽力。”
画眉道:“好,若玉姑娘干脆。立春之日,便是三年一次的天子选仕。听闻此次一应仪具、器物皆由姑娘承接,不知此言可实?”
若玉含笑默认。画眉又拈起一块白玉般纯净的兰花糕儿,盈盈笑道:“想着姑娘也是做大事的人,因此便说得直白,姑娘勿怪。”
“若玉”轻笑回了:“你我之间再讲虚应之话,就生分了,直言便是。”
画眉接着道:“这事儿,想接的大商众多,即便能分接部分事宜已是得了天大的恩典。但如今,此事儿却整个都给了姑娘,可想姑娘在天晟朝中各路都打点得十分到位。姑娘也知,天子选仕乃各国儒生士子们的指望,十年寒窗为的便是争这一回,若能被选中,即便不能留在天晟朝出相入将,也能去到各诸侯国出任要职。不瞒姑娘说,画眉此次实有意推举几名儒生入仕。这些人原也是有大才堪当大任者,画眉有意托付姑娘,疏通打点,帮我们寻些门路。”
画眉说完,直拿一双美目殷殷地看着“若玉”,等着她的回答。
“若玉”不紧不慢端起茶盏,细细品了几口,又取出软帕揩了揩嘴,方才慢条斯理地道:“按说画眉姑娘开口,原也不得推脱。因想着姑娘自己就是有办法的,又何必再托他人,若玉倒不好多事了。”
画眉冁然一笑:“姑娘果然是厉害人物。正因此处的事,若我出面实在为难。”
“若玉”微微挑眉:“哦,姑娘有何为难?”画眉无奈道:“此次举荐之人,单日向国就占去了一半。画眉院之所以能得如今之势,也多因对各国一视同仁、从无偏袒,若今儿我出面疏通,就怕给他国留下话柄。”
“若玉”深笑着道:“我若相帮不也是要留下话柄,姑娘倒是好打算。”
对“若玉”的拒绝,画眉似有所料,一点不恼:“若玉姑娘是富可敌国的生意人,哪国不争,哪国不抢。画眉院却断断比不得,不过就一儒生们议政的地方,单靠各国给的一个脸面过活。此事若姑娘肯出手,画眉院必将感念此情。”
“若玉”搁下杯盏,直言道:“既然姑娘说得直白,我也不绕弯子。生意人难免就市侩一些,我今儿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姑娘若要达成所愿,还是别虚应感念之类的话儿。”
难得听到两名奇女子的针锋相对,伯弈面无表情,无忧心生向望,包子很感有趣。二人竖起耳朵就急待着画眉如何回答。
而各处伏着的人也都摒了呼吸,静待事件的发展。
屋里,画眉用一双会说话的美目凝注“若玉”道:“此事若成,三年内,凡若玉姑娘所经各路生意往来,皆由画眉院相保。”
“若玉”回视画眉,沉吟半晌,爽然说道:“好,素闻画眉院里高手如云,若玉正愁树大招风,生意太散无人看顾,姑娘如今也算是雪中送炭了。”画眉莞尔:“得姑娘此话,此约即成。”
“若玉”不置可否,忽又转了话题:“近日皆是深冬难见的好天色,你我二人又难得一聚,如今不如学那文人雅士去踏雪寻梅一番,你待如何?”画眉一听,立时应了。
只见她二人相携而出,各自坐上华驾,带着一众护卫、侍从赏梅去了。各处伏着的人见事已成定局,不再逗留,相继离去,各自将探来的消息回禀复命了。
回客栈的路上,包子和无忧暗自思量。理了半天,包子忽然悟了,停下步子,震声道:“弄这么大的阵势,不就是一个帮着塞人当官,一个帮着当保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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