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德十大名武师之一的快刀江庭举,如此而且,浪得虚名,委实让在下失望。”张定远轻拂着长剑,语气极为自负:“冯师爷把你们估计得太高了,小题大作,所以派了四个人来,其实派在下一个人来就够了。”
“咦!你们到底是……”商大爷骇然叫:“是官呢,抑……抑或是匪?你……呃……”
人影疾射而至,剑距体在八尺外,一枚枣核镖已一步击中七坎大穴,黑夜中认穴之准,骇人听闻。枣核镖控制的力道有分寸,因此可当作穴珠使用。
是另一名黑衣人,身手似乎比张定远还要高明,镖中的,人亦近身,一劈掌把发僵的商大爷劈翻在地。
“匪类胆大包天,居然敢临死反噬。”黑衣人踏住商大爷厉声说:“明天大人发兵搜作的两处下庄,一定可以捕获不少匪徒,你通匪的罪名,难逃国法。哼!这点武功,也敢倡乱?真是自寻死路。”
屋顶突然传下一声银铃似的轻笑,十分悦耳。下面的人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循声抬头上望。
星光下,瓦面站着三位裙袂飘飘,绰约如仙的盛装女郎,虽然看不清面貌,但从悦耳的笑声估计,三女的年龄必定不太大,年龄大的女人,也不过宜穿这种轻纱白衣裙。
而且,三女都佩了剑,并肩而立,飘飘若仙。
“什么人?下来说话!”张定远沉喝。
“本姑娘首先要澄清的事,是你们哪一方是官,哪一方又是匪?”站在中间的白衣女郎朗声说:“你们四位穿黑色在行衣的人,所说的话口气象官方的人。可是,据本姑娘所知,官方办案的捕快,从没听说有穿夜行农夜侵民宅的,你们四位恐怕得好好向本姑娘解释了。”
张定远举手一挥,发出一声暗号,领了一位同伴,一鹤冲霄扶摇直上瓦面。
身形刚飘落,脚刚沾瓦。
“滚下去!”白衣女郎娇叱,白影一闪即至,大抽一挥,风雪乍起。
“只怕未必。”张定远怪叫,剑闪电似的挥出。
剑气与袖劲接触,罡风迸发,呼啸的威力加强了一倍,飒飒罡风发出惊人的厉鸣。
劈劈啪啪一阵怪响,碎瓦纷飞。
另一位黑衣人,更是先一步倒飞而下。
白衣女郎仅退了两步,但立即退回屋脊,因为先前两人所立处,屋顶出现径丈的无瓦屋架,现出半坍的梁桁,可知剑气与袖风交击的猛烈程度了。
另一面的屋顶上,站着一位黑袍飘飘的人影。
“下去!”黑袍人向三位白衣郎挥袖下令:“把那些冒充鹰爪的人全毙了!”
“遵命。”三女同声答,而且欠身应喏,状极恭顺。
不等他们降下,张定远已发出一声暗号了。
“快走!妖女可怕极了。”张定远向同伴低叫,首先向小院门的暗影处急急窜走,一闪即逝。
穴道被制,躺在地上的商大人神魂入穴。
“观音救我!”商大爷声嘶力竭地叫。
三位白衣女郎并没跃落,白影似流光,一闪不见。
黑抱人飘然而降,点尘不惊。
“普通的打穴手法,难不倒贫道。”黑袍人说,俯身解了商大爷的穴道:“大劫将兴,血光灾现。商施主,自救或应劫,在你一念之间。”
商大爷先向老道行礼,再替三位朋友引见。
黑袍人是白马洲的白马观现主,道号玉清。
白马洲在城东二十里的沣江中,上面建了一座香火鼎盛的白马观。洲是本州的名胜区,是唐代方士林静,得道飞升的圣地,有炼丹地、神仙桥、雷公井、仙女祠等等遗世的仙迹。
仙女祠中原有两名老年的道姑主持,并无年轻的女道姑在内修行。
白马观也只有十余名老道,玉清观主应聘前来主持观务,还不到两年。各地的施主信士们,但知他是一位仙风道骨的有道法师,谁也不知道他是一个武功深不可测、道力通玄的全真羽士。
更没有人知道,他手下有三位功臻化境的白衣女郎。
湖北湘西的人。宗教信仰乱得一塌糊徐。信鬼神、信佛、信巫、信蛊、信妖怪、信……商大爷也不例外,见寺就拜佛。见庙就拜神,所以他认识玉清观主。
“商施主,你的事贫道听说过了。”玉清观主开门见山郑重地说:“贫道相信施主已经知道杨员外的可悲遭遇。因此贫道深信本州已是劫祸临头。”
“这都是萧狗官罗织富豪仕绅的恶毒倾陷阴谋。”商大爷忍不住咬牙切齿:“要不了多久,本州的正人君子与富豪仕绅,必定倾州而空了,好恶毒……”
“贫道已经暗中侦查过了。”玉清观主打断商大爷的话:“绅狗官确有这种打算,早有预谋,倾陷的用意是为财,手段恶毒无比。不仅是对仕绅富豪,对付平民所用的严刑峻法,其实也是毒谋的一部分,用意是杀鸡警猴。商施主,情势急迫,必须早作打算。”
“可是……”
“施主不打算自保?”
“皇天!破家令尹,如何能自保?除非……”
“狗官志在搜刮,施主如欲自保,暂且破费些金银,先一度过第一次难关。然后暗中联络其他社绅,暗中积极准备建立强大的武力,一旦实力雄厚,羽翼已丰,就可以向狗官显示实力,逼他不敢下手,才是自保的不二法门。”
“这……这恐怕……”
“施主愈怕,那就死定了。”
“唉!恐怕来不及了。”
“来得及。今晚的事,逃回去的人必定告知狗官,情势已失去控制,狗官必定不敢操之过急,先了解情势再另作打算。只要施主先金钱打点示怯,就可以度过难关。施主如果同意贫道的办法,明日请驾临敝观,见见东乡几位日后可能受害的人,大家从长计议。天色不早,贫道告辞,明晨恭候施主大驾光临。”
声落,抱拳施礼,蓦地风生八步,人影一闪即没。人是如何走的?四个人谁也没看清。
“老天!原来玉清观主是神仙。”商大人骇然惊呼,大感兴奋。
江庭举的震惊仅维持了片刻,随即背着手,在院子里往复踱步,低头沉思,显得心神不定。
“庭举,你怎么了?”商大爷讶然问:“回房去先喝杯茶,我们再好好商量。”
“且慢!”江庭举停止踱步:“今晚的事,你们没感到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商大爷一楞。
“我总算在江湖上闯荡了几年,总算多了些见识。可是,今晚的事,似乎有点逾乎寻常。我问你,你明天去不去白马观?”
“请记住我的话,不要向任何人拍胸膛保证甚么认诺。”
“你是说……”
“我觉得,定远四个人,今天晚上根本没有小题大作的必要。我们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就算他们能把我们押人捕房,又能把我们怎样定罪?官司打下来,决不是一年半载所能了断的。
我的估计是,他们只想对你施加压力,只要能榨出你的金银,便不会把案子扩大。因此至少今后你将有一段时日是平安的。如果你对其他的人有所承诺,答应了些什么条件,风声再传入张定远那些人耳中,可就麻烦大了。
要知道,任何事经过三头六耳,就不能算是秘密,所以你要特别小心才是。”
“我会小心的。”
“那就好,我这就放心了。”
江庭举是州南的常德府十六名武师之一,绰号叫快刀。所谓武师,并不是指靠武混饭糊口的人,也不是指牙设武馆靠授徒赚钱的人,而是本地的人对武功高强人物的尊称。当然,有些豪门大户的保镖打手,也泛称武师,但仅限于在低阶层人士口中流传而已。
江庭举是常德府的富豪,当地好武威风,有点根基的人,以武会友相沿成习,因此到外地访友切磋叙旧的事极为平常,也就交了不少意气相投的朋友。
商洛南商大爷,就是他的好朋友。商大爷的年龄比他大几岁,但却不曾高乡在外面历练过,见识和经验都比不上他丰富。
次日一早,商大爷派了田庄总管四处奔走,向财力雄厚的朋友借贷,向钱庄和宝泉局迥转庄票。任何一个乡下大财主,也很难在一天之内筹得五千两根子,五千两挑也要四五个人,总不能带了四五个挑银子的人士衙门公然打点,所以需要庄票。
商大爷自己走了一趟白马洲白马观,未牌时分返家。
江庭举听完两大爷叙说会晤玉清观主的经过,昨晚所说.的放心白说了,一点也不放心,而且忧心如焚。
东乡、南乡共有十二位粮绅与会,城里也有九位仕绅参加。玉清现主神通广大,登高一呼使掌握了全洲豪绅三分之一。.
决议的事并不复杂,主题是养士自保。半天中。决定了两项立即进行的大事。
其一。是由二十一位豪绅向全洲各有财势的人游说,劝说所有的人参加和支持以壮声势。
其二,以二十一位豪绅为核心,先各捐出银子二千两,粮各两百石,作为活动基全,由玉清观主派人敦请武功高强的人士,以各乡团乡勇为中心,成立秘密的教练团,确实掌握乡团乡勇,地方人士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收买州街上下人等,逐渐孤立萧知州的所有亲信,慢慢对付三位包揽一切州务的三位师爷。
曾经闯了几年江湖的江庭举。听得毛骨悚然。
“洛南兄,老天爷!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江庭举悚然地问:“你们这一群土豪,怎么这样无知鲁莽?”
“庭举,我们有权自卫。”商大爷毫不紧张:“原有的乡团并没有增加,只是聘请一些人辅导而已,有什么不对吗?”
“你们这些作为,如果证据落在狗官手中,你们想到会有什么结果吗?”
“这……这也没有什么……”
“这叫做聚众作乱,洛南兄。”
“庭举,你说得未免太严重了吧?”
“可能比你想象的更严重。”江庭举苦笑:“凭昨晚张定远四个人的身手,不难搜集你们的证据,狗官会彻底把你们的根挖出来,正好乘机淹没你们的家产。老天爷!狗官还没有进一步逼迫你们,你们便自行走极端,怎么这样愚蠢?授人以柄,愚不可及。”
“哎呀!这……庭举,我该如何是好?”
“赶快退出,但愿还来得及。”
“可是,已经说好了的,岂能一转身就食言背信……”
“你对他们有承诺?”
“是……是的”
“罢了!这样好了,这期间,你尽量设法避免与他们聚会,不要有任何字据落在他们手上,尽量远离白马洲。我这就返回常德,请一些江湖朋友,前来调查玉清观主的底细,这个人十分可疑。”
“你是说……”
“他的武功与道术十分可怕,他那三位女弟子同样可疑。你们落入他的掌握,后果不堪设想。这件事你千万不可泄露丝毫口风,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好的,我会小心。”
“但愿如此,我明天就动身。”
从洋州向南行,六十里到新渡河,沿途全是平原地带,满眼青丝,田野中稻青已高及腰际,遍地桑麻欣欣向荣,是沣州最富裕的地区。
快刀江庭举带了一位中年健仆,他佩了腰刀,两人迈开大步,用快脚程急赶,要在一天中赶到常德府城,全程两百三十里,真需要快一倍的脚程。
过了新渡河,进入小山起伏的山区,二十里外是新添铺,预计午牌初一定可以赶得到,然后在十五里外的清化驿中伙打尖。
平常的脚程,沣州至常德是三程,中间有两处宿站,一是新添铺或新化,一是大龙驿。除了新渡河以北的六十里路是平原之外,以南全是山区。
小官道开始绕过第一座小山的东麓,里外的坡脚下,道旁出现一座简陋的歇脚亭。亭四周草木葱胧,鸟语花香,可惜附近看不见村落,因此歇脚亭中没准备有茶水让旅客解渴。
官道前后不见人踪,他们主仆俩是仅有的旅客。
两人都看到了歇脚亭,都看清亭中一无所有。可是,接近至半里左右,两人都发现亭内有一个人。
是一个白衣人,被亭柱所挡住,只能看到露出的少许身影。
在这一带府州乡野地僻,穿白衣的人少之又少。
江庭举是闯了几年江湖的人,自以为多了些见识,可惜见识仍然不够多,居然毫不生疑地赶路。
距歇脚事不过十来步,亭内突然踱出的一位年轻美貌的白衣裙女郎。
江庭举大吃一惊,心生警兆,突然向仆人低叫:“快钻入路旁的树林逃生,快逃!快……”
仆人还弄不清他的用意,楞住了。
“嘿嘿嘿……”身后传来可怕的阴笑声。
两人吃惊地转身回头,却发现身后五六步,站着另一位美貌的白衣女郎,如何出现的了不知道。
“逃不掉的。”那位白衣女郎阴森森的语音带有鬼气:“你们已经快要进入常德地界了,不必再走了。”
“是的,想走也走不了。”江庭举绝望地说:“我快刀江庭举在常德,马马虎虎算个人物,但在姑娘你们这些人面前,比一只虫豕好不了多少。”
“你客气,江爷。”白衣女郎嫣然一笑,笑容不再阴森:“其实,你很不错,毕竟是闯了几年江湖的人,见识就此商大爷那些人高一等。本姑娘不明白的是,你怎知道本姑娘是敌非友?按情理,你应该把本姑娘看成救命恩人,对不对?”
“这是很容易看出的破绽,姑娘,你们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江某归途上的任何理由。如果出现了……”
“理由就简单了?”
“对。重要的是,在下不幸而料中了。”
“你还有没料中的事,而且是最重要的事。”
“姑娘的意思是指……”
“你和商大爷所说的每一个字,我们都有详尽的记载。一般说来,你所估料的事大致正确。”
“不正确的是……”
“你要知道,商大爷是乡外中最具有权势者之一。观主要想完全有效控制所有的乡绅,光凭恩结是不够的,必须恩威并施双管齐下。要立威。就必须牺牲一些人,牺牲三个具有领导作用的人。”
“哎呀!你……你们要……要牺牲商……”
“对,他们是第二个。”
“老天!你们不能这样做……”
“他是最佳的人选,一年前已经选定他了。你既然牵涉在内,而且对观主起疑,我们不能让你回去,你明白了吧?”
“在下明白。”江庭举冷静下来了,拔刀出路:“恕在下冒昧动问,玉清观主野心很大,你们到底想在沣州图谋些甚么?激成民变?”
“恕难奉告。”
“姑娘是他的什么人?”
“无可奉告。”
“姑娘……”
“你们会知道有关我们的事,本姑娘不会告诉你,虽然你是个快要离开世间的人。”
江庭举突然抢进,刀光一闪,刀气涌发,以必死之心拼命的人,是相当可怕的。
白衣女郎连换三次方位,躲过地狂风暴雨似的十三刀之多,一双大袖居然捉摸不住刀势,未能抓住机会攻破刀网切入。
第十四刀、十五刀……江庭举形如疯狂,奋不顾身全力进攻,将生死置之度外,完全不理会自身的安全。
可是,双方的武功相差太远,每一刀皆走空浪费精力,精力逐渐减弱。
“你还不走?”他突然大叫,全力向轻灵闪动的日影一刀挥出。
仆人一咬牙,向路旁的树林狂奔。
白影乍现,是先前出事的白衣女郎。劈面拦住了,嫣然一笑,左手大袖一抖,啪一声击中健仆的脸部。
“嗯……”健仆叫了一声,身形一挺,五官鲜血流出,然后向前一栽,在地上猛烈地抽搐。
白衣女郎俯身抓起健仆的一条腿,扭身便摔。健仆的身躯飞出三丈左右,枝叶摇摇中飞坠林内。
“该走了吧?”扔掉健仆的女郎向同伴娇叫:“二姐,要赶回去禀报呢!”
逗弄江庭举的白衣女郎一声冷叱,右袖突然从刀光中锲入,罡风乍起,快逾电闪。
卟一声气爆,江庭举倒退丈外,脸色惨白。
“罢了!”他仰天狂叫,踉跄站稳,双手持刀举至喉下,左手紧抓住刀背,右拖左压,猛地双手齐动,锋刃无情地拖过咽喉,鲜血涌喷而出.
官道南面里余,一个手点竹杖的花甲老人,看到了这一面的情景,脚下一紧。
“啊……”老人发出震耳的叫啸声。
“砰!”江庭举的尸体仰面摔倒,咽喉的鲜血一阵阵向外喷涌。
白衣女郎毫无表情地上前,抱起尸体丢入树林,腰刀也抛入另一面,抬头瞥了远处长啸奔来的人影一眼。
“灭口!”白衣女郎二姐向杀了健外的同伴说。
“唔!啸声中气充沛,轻功出类拔萃。二姐,这人恐相很扎手,不可大意。”
“轻功很不错。”二姐点头同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不难对付。”
花甲老人脚下真快,双脚似乎不沾地,步度不大,因此移动更为快速,有如流星划空,破空急射而至。
两女左右一分,含笑俏立拦住去路。
花甲老人在二十步外脚下放缓,在三丈外止住,仍然光亮的一双老眼,惊呀地打量两个色丽如仙的女郎。
“姑娘们,你们不是本地人。”花甲老人眼中有惊疑:“要说是旅客,你们又没带行囊,你们是……”
“不要问我们是何来历。”二姐吟吟地说,刚才杀人的事,丝毫不影响情绪:“老人家,你在里外看到了这里所发生的事。”
“不错,老夫……”
“所以你发啸声警告我们。”
“对,但老夫来晚了。”
“是来晚了。老人家,你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事。”
“老夫一生中,喜欢过问一些闲事。今天居然目击你们行凶杀人,老夫自然更该过问。两位为何在此地杀人?希望两位有让老夫满意的答复。”
“本姑娘诺不会答复,只想封住你的口。”
“老夫浪迹江湖,见过无数稀奇古怪的事。姑娘言中之意,老夫明白。”
“明白就好,得罪了。”
声出人到,三丈空间似乎并不存在,一眨眼人已近身,大袖已迎面拍到,罡风劲气排空而至。
“大胆!”花甲老人沉叱,声出人已移开正面,可怕的袖劲落空,而竹杖却到了二姐的右肋下。
“啪”二姐沉肘拂袖,硬接竹杖,反应快极。
劲流避爆。两人各向侧方飘出丈外。
“咦!”另一位女郎惊呼,似乎不相信花甲老人能反震二姐的一袖。
“老鬼扎手,速战速决!”二姐急叫,重新猛扑而上,双袖交叉击出,柔软的丝质大袖,似乎变成坚硬的棍棒,挥舞时罡风大作,呼啸声令人闻之头皮发炸。
另一位女郎,也同时冲上出手,攻击花甲老人的侧背,双袖似乎比二姐的袖风更具威力。
四只长袖交织成天罗地网,彻骨裂肤的奇异劲流齐聚。
花甲老人一枚受挫,便知大事不妙,身躯似乎突然缩小了许多,不等身形站稳,竹杖一沾地面,缩小的身躯似乎贴地倒射而出,在袖网聚合的前一刹那,人化流光掠出一丈外,速度快得无与伦比。
但称二姐的白衣女郎也不慢,后一刹那跟出,织掌吐出袖口,虚空疾拍。
一声气流进爆声传出,八尺外的花甲老人倒掠的身躯速度突然加增一倍,退势十分惊人,远出三丈突然折向窜入路旁的树林,口角有血沁出。
另一白衣女郎从斜方向纵到,毫无顾忌地跟踪入林追袭,不在乎花甲老人反击,完全不理会遇林莫人的禁忌,必欲获之而甘心。
花甲老人逃走的经验十分丰富,身形在林深草茂中游窜,片刻便声息杳然,
不久,两女出现在北面两里外的官道旁。
“二姐,咱们怎办?”脸色呈现不安的女郎语气也呈现不安:“这老鬼不知是何来路,逃掉了目击的证人,这件事咱们办糟了,如何是好?”
“老鬼不能算是目击的证人,咱们大可不必耽心。”二姐的语气也有点不安,但脸上的神色还算镇静:“老鬼是北上的旅客,可能已经远逃出数里外了,咱们赶快赶到前面去,也许能够拦住他。”
“也只好如此了。”
“已经被我的诛心掌击伤,虽未击实,仍需调治,必定在沣州留医,不难找出他的下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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