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95年11月21日,农历乙亥年九月廿九日,乙亥月,丙辰日。
嗯?丙辰日,好巧……
宜这个那个,忌那个这个……
星期二早上出门前,林淼出于对最近乱七八糟的麻烦事的忌惮,特地翻了下黄历。黄历是昨天老林下午下班之前,顺路从湖滨路带过来的。毕竟湖滨路那边各种玄学活动道具的数量异常丰富,所有店铺里的黄历加起来,差不多能武装一整个四中,可谓出门就有,方便异常,而且出于市场供需因素的影响,价格还比别的地方便宜10%左右,端的是物美价廉。
林淼看完黄历,觉得今天日子不错——反正也就是半桶水都没有的水平,只要没看到诸事不宜和余事勿取这样的字眼,林淼基本都可以默认该日子是好日子。
除此之外,另外两个想法则是:我擦,这个月好漫长的样子,原来距离我过完生日才一个月都不到吗?总感觉都是上上个月的事情了。以及我国的农历历法好复杂,明明都是农历九月,自己出生的那天是丙辰日,相隔数年后的丙辰日却挪到了九月廿九,今年今日之日,却非去岁昨日之今日,天干地支变化如此灵活,可见想当个道士开展有偿玄学活动,业务门槛应该还是挺高的。湖滨路那一带,指不定真有兼职卖大力丸的世外高人啊……
思维各种发散地出了门,按昨日路线,老林先送林淼去游泳桥,再送晓晓去百里坊小学,再把江萍送去西城街办事处大楼,车子也顺路停在街道。
最后自己看情况,要么在街道的办公室里抽烟、喝茶、看报、吹牛、下棋、练书法顺便交接工作,要么去湖滨路的办公室里抽烟、喝茶、看报、吹牛、下棋、练书法、逛街兼向湖滨路各商户展现朝廷官员和社会名流的气质及威仪,顺便交接工作。
总而言之就是,作为名义上分管主持湖滨路管委会具体事宜,但实际上所有事情早就全都扔给何晴和严晓海的街道副主任。老林在前往市宣传部之前,基本就处于完全无所事事的状态,而且这一周他又不用出差,悠闲指数能让沙阳都甘拜下风。
不过话说回来,林淼背地里更阴暗的想法其实是,老林可能是某天被他洗脑之后,冲动之下就决定洗心革面、回归家庭,然后断掉了和外面某些个良家妇女的不正当关系,所以才突然就不出差了。而以林淼对老林的了解,过些日子后,等老林逐渐适应了市宣传部的新工作环境,难保不会自己打自己脸,内心又蠢蠢欲动,要借口文化交流跑到沪城或者京城去,跟某位外形不或许输秦晚秋的红颜知己互诉衷肠一番,具体看他什么时候出差的频率又突然增高,林淼大概就能知道。所以给爹地洗脑的工作,还是不能轻易停下啊。
又要当儿子又要当先生,为了把老林扶稳,林淼真的感觉心好累……
从游泳桥路旁下来,林淼沿着昨天的天往学校去,路上有不少穿校服、背书包的四中和外国语初中的孩子。顺路再买个至尊豪华加量版鸡蛋煎饼,再加一瓶热得烫手,只能倒进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喝的牛奶,林淼边吃边喝,经过昨天被车床小哥租下的店铺,发现那个店铺内部已经空空荡荡,里面还贴着街道和区公安分局的封条,显然是店铺的正主,连带着也被坑了。
林淼叹了口气,只能道一声老板不幸。
人生在世,像这种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飞来横祸,真的是防不胜防。
家里的定时炸弹好除,外头的冷枪暗箭难躲。
所以当包租公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租户不交房租、拒不退房、私自改装就叫生意风险了?这算个屁的风险。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那些租你房子的人,还会不会拿你的房子当据点,制造并销售各种违禁物品,举办并发展各种违法活动,比较好的结果是让你这间房子变成凶宅,更离谱还有可能是因为你把房子租给那狗日的,他却把整栋楼都拆了。请问这个时候,身为房东的你,需要花多少钱才能抚平那些无辜邻居的身体和心灵创伤?
“所以为什么要当包租公?”
林淼向自己发出了直击灵魂的拷问,然后随手把喝干牛奶的塑料袋,往旁边的绿化带里一扔。
让你们园区多搞几个垃圾桶你们不听,非要小爷用实际行动来敦促你们加快市政建设!
我这个全国优秀少先队员,真的当得好累啊!
站在蛟龙巷和湖滨路路口,林淼三两口把煎饼吃完,顺手在报摊上拿起一份《东瓯日报》。翻到第八版一看,《寻仙》的书名赫然已经从何胜明改成了狄唯是,效率之高,让林淼简直恨不能拿这份报纸砸到何晴脸上。幸好我爹爹要高升了,不然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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