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生的姑父,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也不管皇子们乐意不乐意,直接给编进了第四批儿童团,本名都给抹了,还恶狠狠的威胁着。
“姑丈……佖儿害怕……”年纪最小的赵佖立马就怂了,缩在赵佣怀里怯生生的看着满身冷冰冰盔甲、一脸横肉的王大。
“……”洪涛绷着脸摆了摆手,王大就一手一个,提着赵佖和赵倜的脖领子,像提小鸡仔一样提了出去。稍大一点的赵佣看了看姑丈,又看了看裴英,啥信息也没看到,只能也跟在后面出了大帐。
“裴大人,本官已经应允了,为何还要如此苦苦相逼?”孩子们一走,洪涛立马就从书案后站了起来,满脸的不高兴。
“湟州无处可容身,难道驸马希望听到皇子不测的消息?”裴英也不装了,身上再有功夫也逃不过时光的磨砺。一把老骨头坐了好几天车,驸马车再好也累,一边回答一边坐下来锤着腿。
“……裴大人以为这种事会发生?”裴英的回答听在洪涛耳中有些唐突,难道还有人敢向皇子下毒手?
“臣不密失身,几事不密则成害……驸马肩负官家重托,诸事皆要小心谨慎。”
裴英实在是忍不住了,这种话本来不该由他嘴里说出来,可是驸马的政治头脑连个县官都不如。不管是出于公心还是私情,都得提醒提醒。
裴英的意思洪涛完全理解了,然后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假如皇子真在自己辖区内出了大问题,确实百口难辩。在政治斗争中也是讲成本和收益的,假如真能用一两位皇子的命换取极大的收益,政客们真不会手软。
除掉自己就是极大的收益,现在北宋朝廷里的好几个大矛盾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了。新政改革自己成了关键砝码、军制改革是自己的首创、币制改革已经触动了很多大势力的利益,现在又插手了储君的问题。
掰着手指头数一数,凡是嘬死比较快捷的事儿好像自己都干了,还是主力。想弄死自己的、盼着自己完蛋的在朝廷里一抓一大把。
他们都能勾结敌国暗杀自己,还有什么事儿是干不出来的呢。在政治斗争里很容易没底线,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裴英这么急吼吼的带着皇子来肃州找自己,就是怕有人没底线。湟州城屁大点的地方,没有深宫高墙和宫禁体系,且人员流动非常大,又是各民族混居,皇城司的作用发挥不出来,根本无法确保皇子的安全。
和湟州比起来前线反倒是个安全地带,湟州新军是洪涛的亲信,内部构成比较单纯,属于自己说一不二的范畴,想在这里搞事情难度太大。
身处前线虽然听起来有点危险,但要是仔细看看数据就会发现,湟州新军经历了几场大战,死伤比率非常非常低。
即便是被几万西夏精锐围困时也只不过阵亡了二三百人,皇子跟在自己身边不光可以学习,还相对安全的多。
老太监不是在故意给自己添乱,他是从另一个角度暗中帮自己的忙。而且他身上也担着很大责任呢,如果皇子是在湟州出事儿,好歹还有驸马失职的罪名顶着。可是他把皇子带到了前线,再要出事儿就是首当其冲的罪人。
对于这个老太监洪涛是真看不懂,他以前就暗中帮过自己一次,当时的借口是报答长公主之恩。这次又出手相帮,还是担着巨大的责任出手,再用原来的理由好像就有点不够了。
可他平时并不是个完全支持自己所作所为的人,甚至在有些方面可以算得上保守派。这就让人不好琢磨了,到底是出于公义还是私情伸手想帮,亦或两者兼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