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装有海星石的锦盒和堆满桌案的炼材,脑海里渐渐浮起一团模模糊糊的影子,似乎极其紧要但又拿捏不住。
“不管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刁小四把所有的东西都划拉进束龙腰带,盘腿坐到床榻上,少有的从大白天起就开始了修炼。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猛然感觉到小腹一热,从丹田深处飙shè出一束气旋,电光石火间遽然暴涨,化作一道浑圆猛烈的飓风破开气海扶摇直上,似一条从蛰伏沉睡中惊醒的怒龙,瞬间冲上脑顶,仿似铁锤般重重砸在了自己的天灵盖上。
“轰隆隆——”刁小四的脑海天塌地陷,整个人就像被生生按进了漆黑如墨的海水中,那飓风在体内似岩浆般沸腾奔流,令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一记悠长的低吼!
“轰——”第二道飓风旋即生成,沿着原有路径肆虐飞升,只是在最后一刻偏离了线路,狠狠撞击在玉枕穴上。
“你个哈巴!”刁小四又是一声惨叫,骇然道:“老子不会是又走火入魔了吧?不对呀,这回每一步我都走得极稳,没有半点差错。难不成是六十四卦河洛星阵本身有问题?”
不容他多想,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一道道飓风源源不绝地从丹田中迸流而出,一记记不停地叩击着不同的窍穴。
刁小四直觉得全身好似被一团熊熊天火点燃,五脏六腑经脉骨骼都在燃烧在融化,由此带来的痛楚已无法用言语形容,甚至胜过死老头曾经加诸在他身上所有的惩戒手段。
他惟一能够想到的,就是玩命地凝念护持心脉,保住灵台一丝神智不失。但越是如此,五内如焚的痛感便越明显。
自打记事起从没有任何一个瞬息能像现在这样,令刁小四感觉如此的漫长,甚至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永恒。
但他已停不下来,或者更为确切地说是完全失去了对体内真气的掌控。
丹田如同一座勃然喷发的火山,咆哮汹涌不断喷涂出炽烈的飓风岩浆。而这岩浆从头顶到胸口,从双臂到两腿,四面开花布达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死老天,你干脆丢个雷直接劈死老子算了——”
刁小四想叫,想挣扎,却惊骇地发现自己全身都不听使唤,连嗓子里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老子竟然连骂人的气力都没了。”刁小四有种拿翠玉星盘撞头的冲动。
他仿佛陷入到一片黑暗而永无止尽的可怕梦魇里,浑然不知身外之事,好像永远也无法睁眼醒来。
又不知是多久房门吱呀推开,婉儿轻声唤道:“你在吗?”凝眸往屋里打量。
“唿——”一蓬迫面而来的灼热罡风以刁小四的身躯为圆心在屋中旋转鼓荡,隐隐散发出银白sè的光泽。
不晓得什么时候,他的身形从床榻上飘移悬浮到了半空中,肌肤由内而外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状态,使得其他人轻易地便能看到在肌肤之下的经脉里,一束束银白的飓风激荡流转遍布周身,恰似被密密麻麻的闪电笼罩覆盖了一般。
婉儿惊愕地捂住樱桃小口,唯恐自己会惊扰到刁小四,却不晓得此刻哪怕是天崩地裂,也不可能影响到他分毫。
当下的刁小四,已彻底沉浸在一座浩瀚星阵中。他的眼前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而是一颗颗璀璨的流星在飞翔在交会。
又过了两个时辰,刁小四的体内的光泽渐渐黯灭下去,身躯缓缓下沉落在了地上。
屋内旋动的罡风亦犹如千丝万缕的银线,不可思议地纳入到他的身体里。
婉儿轻轻松了口气,退出屋外小声地将门掩上。
屋里恢复了平静,除了刁小四微缓的呼吸声,再也听不见其他任何的声响。
直到当夜子时,他才慢慢收功醒转了过来,直感到体内百会、玉枕、天庭等六十四处要穴鼓鼓荡荡,其中各有一团雄浑的星云在旋动流转,诸般奥妙尽凝灵台。
更令人惊喜的是他的经脉百骸经过这一番炼狱般的洗礼,霍然壮大了许多,就如一条溪流已成长为了滔滔大河。
即便如此,他的修为比起段震天仍远有不及,想要赢下赌局必须使用其他手段。
想到此处,刁小四jīng神奕奕地站起身形走到桌前,从束龙腰带里取出了那只装有海星石的锦盒和一张百鬼夜行符。
他盯着这两样东西看了良久,一双眼睛不知不觉地又眯缝起来,嘴角逸出一缕明显有人要倒霉的诡笑,自言自语道:“二十万两……能不能再多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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