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非信,忙说,“要不,看一下阿拉的合同?”
“没必要。”高胜寒想也不想,干脆利落。
顿时,仿佛一股冷冷的寒气扑面而来,令吴丽语塞。
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接下来就像停电了一样,出现了你不看我、我不看你的尴尬局面。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和谐的氛围。倒是高胜寒好一点,他心里原本就无所谓;可是吴丽不一样,她顿时觉得尴尬之外,还十分的别扭。
没话找话?面子何在?吴丽是这样想的。她在这些日子经过反复考虑,想赶一下时髦的,问题是一点经验没有,毕竟是第一次请帅哥上门服务。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转眼间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吴丽是越来越心急,越来越后悔,——怎么办?接下来怎么办?
眼看着吴丽的小鼻子上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子,谁来打破僵局?
不急,车到山前必有路。
小心翼翼的接过书,拍一拍灰尘,然后认认真真的摆放好,如此循环往复,高胜寒到不觉得有多辛苦。他一边摆放,一边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随着一层层书架摆满了,如同插秧的农民,回头看一眼,很有成就感。
猛然间,高胜寒在书籍里面,发现了两本一套的精装版《金瓶梅》。
看见小伙子眼睛放光,站在一旁的吴丽,终于找到话题了,“这是香港出版的,侬看过吗?”
“我听说过。”高胜寒早有明显感到了尴尬得很。他停下来,特意拿起一本《金瓶梅》上册,翻看了起来。
——都说这本书是禁书,是黄书,但让高胜寒稀奇的是文字的东西,到底黄在哪里?为什么要禁?兰陵笑笑生是何许人也?
吴丽笑了笑,她轻声轻语,“要不要喝口水,坐下来看一看呀?”
“哦,不,我随便翻一下。”高胜寒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
“坐下来,坐下来,阿拉去隔壁倒一杯水。要不要加茶叶?”吴丽关切地看着小伙子。
“不客气,有白开水就行。”高胜寒平时上班很少喝水,这时候是有点口渴。他略一迟疑,坐下了,手里还是拿着《金瓶梅》。
“喜欢这本书,侬带去看好了。”吴丽手里端着水杯,递给高胜寒,望见小伙子在喝水的时候,眼睛还在瞟着书。
“真的不用。”高胜寒将《金瓶梅》放进去,他恢复了以前的彬彬有礼,“谢谢吴姐,我明天离开现在上班的地方。”
突然袭来一种叫失落感的东西,吴丽急忙问,“哦,你不干了?”
“不干了。”
“下一步侬到哪里去?”吴丽发觉自己有点失态。
“明天去北京。”
“不回来吗?”吴丽惊问。
“再看吧。”
“去多少时间?”吴丽再一次平复心情。
“几天吧。”
“哦,那侬回来干什么呢?”吴丽真心关切了。
“干老本行。”
“侬以前是干什么的?”倒是值得了解一下。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我就是干什么的。”
“以前在上影厂,侬不可能也是------”
“那么,再以前呢?”
“再以前?读大学。”
“吴姐工作之前是读书,我回来也去读书。”
“读民办的?”
“不知道,应该不是吧。”
“北京,侬有什么人在那里?”
“朋友。”
“女朋友?”
“算是吧,朋友是有男有女的。”
“不会说,侬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吧?”
“你说呢?”
“肯定有的。侬怕难为情,其实,真的没什么,年轻人有是正常的。”
“有吧?有!”
“有没有挑明?”
“我们之间当然挑明了。”
“是不是家里还不知道?”
点点头,高胜寒觉得对方总是这样问下去,不是个事,“您谈恋爱是多大?”
“侬所谓的谈恋爱是指------”
“谈恋爱还有、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有心中想的;有单恋的;有互动的;还有------”
“互动的。”
“大二。刚好二十岁。”
“是您的——”高胜寒指一指墙上的合影。
“那时候还不认识我先生。”害羞的摇摇头,吴丽很快又正色道,“结婚是初恋的很少很少。”
“吴姐,可以问一个比较隐秘的问题吗?”高胜寒停下来,望着吴丽突然问。
“可以。”吴丽迎着小伙子的目光,大大方方的说。她原本是心存杂念的,经过刚才的“短兵相接”,才发现是自己想多啦。
毫无疑问,小伙子清清爽爽的,完全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