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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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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都想好了?”

    程玉酌点了头,“后面的事情,可能要请冯爷多担待了。”

    冯效叹气,“既然如此,便愿姑姑一路顺遂。”

    程玉酌跟众人正经告辞,众人也同她正经回礼。

    程玉酌将乱叫一通的静静抱了起来,韩平宇松了口气。

    “司珍这狗子脾气真不小。”

    “被惯坏了。”

    韩平宇也不在意,“东西都搬好了,雨要下大了,司珍快上车吧。”

    “好。”

    程玉酌走了,迈出了行宫的门。

    雨下了起来,哗哗啦啦倾盆而下。

    马车动起来的一瞬,程玉酌长叹一气。

    终于走了……

    她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支撑之气一样,方才同众人道别的镇定荡然无存。

    也如艰难支撑的骨架,这一刻抽出勉力顶着的拿一根,稀里哗啦地倒塌下来。

    她将头埋进了静静的长毛里。

    静静呜呜叫着。

    不知道自己的毛为什么湿了一片。

    行宫。

    天色暗了下来。

    书房的一天在房中人静坐中飞逝。

    晚饭时分,小棉子不得不前来问询。

    “太子爷,吃饭了。”

    半晌,房中有人回应一声,“吃什么?”

    小棉子一喜,连忙报了菜名,“……除了这八道菜,还有一味菱角藕带汤。”

    “菱角、藕带……都是湖鲜……”

    小棉子吓得一个激灵,“奴才这就让他们换了湖鲜!”

    谁料赵凛嗤笑一声,“连湖鲜都要去掉吗?”

    小棉子瞬间出了冷汗。

    赵凛没再开口,看向昏暗的房间……

    书桌旁没有人挽着袖子磨墨,绣墩上没有人静静坐着分折子,小榻上没有人红着脸低头浅笑,门帘前也没有人冷着脸故意气人……

    房中空荡得好像连空气都被抽空。

    赵凛环视一遍,终于起了身,向门外走去。

    小棉子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却听赵凛开了口。

    “将这间屋子封了吧。”

    “是……”

    赵凛抬脚出了门,转身离开。

    却在窗外看见了被他放出来的香囊。

    今日发生的一切太多、太杂、太难以预料。

    赵凛目光从香囊上掠过,何情薄清淡的香气被他吸入了口鼻。

    何情薄的香气总能让人冷静、镇定。

    赵凛脚步顿了一顿,又将香囊拿了起来。

    香囊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只。

    赵凛松了松香囊的开口,想让何情薄的香气飘出更多出来。

    只是那薄荷香与荷香的混香飘出来,他眼角无意间扫到了香囊中的香料。

    香料不多,只那几样。

    可赵凛目光微定……

    为何香料都是新的?

    魏丹菱不是说此香囊是那人所有,那人已去,想来不知多久了。

    那为何她香囊中的香料是新的?

    魏丹菱在说谎?

    何情薄的香气从香囊中飘了出来。

    赵凛灵台清明了几分。

    魏丹菱几次奇怪登门,应该都是为了厌真生而来,她为何不第一次就把此香囊拿出来。

    甚至昨日厌真生被抓,他不肯见她,她也没有拿出此物。

    直到今日才拿了出来。

    这不对。

    分明有人在昨日提醒了她,她今日才拿了香囊上门!

    且香囊的香料还是现配制的!

    说不定是提醒了她的人,告诉了她方子!

    是谁?

    赵凛回想今日种种怪异,立刻叫了成彭过来。

    成彭和李敢他们今日什么都不敢做,都在院中候着,成彭立刻快步上前。

    “爷有何吩咐。”

    “去查魏丹菱昨日走后见过何人?她见过的任何人都不要漏掉,尤其是单独说过话的人!”

    “是!”

    赵凛说完,又自顾自摇了头,嘀咕着。

    “不对,她昨日离开也很奇怪,孤还以为她要在此等一宿……”

    他突然问起,“她昨日走之前,在行宫有没有单独见过何人?”

    成彭一时回答不上来,正说要去查,李敢突然大着胆子插了一句话进来。

    李敢咽了口吐沫,走上前来。

    “爷,魏姑娘昨日过来,只与一人单独见了。”

    赵凛心下快跳起来,似有答案呼之欲出。

    “谁?”

    “是程姑姑!”

    赵凛深吸了一口气。

    他看向何情薄的香囊。

    今天的一切杂乱在眼前飞快晃过。

    自己曾经同她提起过那人,可却不曾提起何情薄。

    就算她晓得了何情薄与那人的关系,又怎么能让魏丹菱准确配出此香?

    这香罕见,可没有几人知道香方!

    她如何知道?

    除非……

    赵凛脑中轰轰作响,眼前那人与程玉酌的身影不停交错着,在何情薄弥散的香气中,最后重合在了一起……

    赵凛捏着香囊,几乎要将香囊捏碎。

    “程娴人在何处?”

    成彭一口答了上来,“雨下的厉害,姑姑被阻在了一百里外的火神庙。奴才没敢撤人,一直跟着姑姑!”

    赵凛闻言眼中一亮,如天边掠过的一道白亮闪电。

    “去火神庙!”

    马蹄声与雷声雨声混在一处,一路向北奔去。

    越往北雨越大,赵凛一路追过去,大雨几乎将他眼前砸的看不清路。

    赵凛想到程玉酌还真是跟着韩平宇回京,就气得心肝疼。

    那火神庙并不远,赵凛快马加鞭,不多时就到了。

    天已经黑透了,那破败的火神庙透着一缕光。

    韩平宇的马车就停在火神庙外。

    赵凛略一思虑,没有让人围了庙,悄没声向寺庙后门靠近。

    火神庙在半山腰间,风大雨大,时不时有雷声轰隆而过。

    庙里的人什么异常都没注意到。

    韩平宇生了一堆火,同抱着静静低着头静默坐在一旁的程玉酌道:

    “我再去同主持商量商量,让一间房给姑姑。”

    程玉酌摆手道不用,说主持年纪大了,“我这身子骨总比上了年纪的人强得多,雨这么大,侯爷不必劳烦。”

    一阵风刮进来,火堆中的火星被卷起,在漆黑的夜里一晃又灭掉了。

    火神祝融六臂各拿宝物,怒目而视。

    火神身后,赵凛咬牙切齿,额角突突。

    她同他说每日过得艰难,身子就要熬不住了,转过头倒是同韩平宇说她好得很!

    赵凛从火神的手指缝里看了火堆前的两人一眼,狠狠咬着牙。

    他倒要好生听听,她都说些什么同韩平宇!

    韩平宇见程玉酌不想麻烦,便也不再去了。

    他瞧着她身形单薄,被风吹得发丝凌乱,平添瘦弱之感。

    他将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递了过去,“夜里冷,司珍披上吧。”

    赵凛从火神手指缝里看着,恨不能直接将韩平宇扔进火堆里!

    静静突然抬起头,冲着韩平宇汪汪叫了两声。

    赵凛一听,暗暗倒好。

    静静可比某人强多了,没白吃了他许多肉骨头!

    程玉酌却拍了静静,让它不要乱叫。

    静静呜了一声,从她身上跳了下来。

    “这狗子……”

    韩平宇却不在意静静,只笑着将披风递到了程玉酌眼前。

    “司珍快披上吧,莫要着凉了。”

    程玉酌连忙摆了手,“我不冷,侯爷快穿回去吧!”

    她拒绝了,很干脆。

    火神指缝后面的人松了口气。

    火堆里噼啪响了一声。

    韩平宇尴尬地收回了手。

    “司珍总是同我这般客气。”

    韩平宇的声音有些落寞。

    程玉酌低了低头,只有火神后面的人满意了几分。

    静静在地上嗅着乱走,很快走到了火神身后。

    火神后面黑漆漆地,静静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汪!”

    它一叫,程玉酌便问了静静一声,“怎么了?”

    赵凛在此听壁,可不能这么快暴露,连忙同静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静静竟然看懂了,“呜”了一声不再叫了,只在赵凛脚下蹭着。

    程玉酌没有再问。

    赵凛松了口气,暗暗决定,以后静静每顿饭,都必须有肉吃!

    火神像前,程玉酌和韩平宇静默地坐在火堆前。

    还是韩平宇先开了口。

    “司珍今日这一番,韩某也瞧出了些许。太子爷的事,韩某不清楚,可司珍今日一直默然落泪,韩某也替司珍心里难受。不知司珍今后如何打算?”

    他这样说,赵凛心头一揪。

    今日她竟一直默然落泪?

    她在他面前的时候,可冷漠心狠的紧!

    他就没见过比她心更冷的人!

    赵凛不由地借着火光细细朝她看去,果见她双眼红肿,鼻头通红,嘴唇发干。

    她闻言面上更添怅然之色。

    “这次让侯爷为我的事为难了。还要叨扰侯爷两日,等到家弟来京,我便随家弟回去,日后侯爷若有什么要我程家姐弟帮忙的,只管开口便是。”

    她这样说,赵凛心头咚咚跳。

    她可是同他说,要嫁给韩平宇的!

    原来根本没同人家说好!

    果然骗他从不打草稿!

    赵凛恨得牙痒,静静在他脚下不安地叫了一声。

    韩平宇却接了程玉酌的话。

    “韩某不用司珍如此谢我,司珍常年累月住在韩某家中,韩某才觉荣幸!”

    程玉酌没说什么。

    倒是赵凛听了,简直要借了火神的大掌,直接将此人拍出门去!

    程玉酌低着头,低声道,“侯爷实在是太客气了……”

    谁料韩平宇突然看了过去。

    “非是客气。司珍有没有想过,就此嫁人过起寻常生活?韩某不才,不知可能得了司珍青眼?”

    他说着,只怕程玉酌张口拒绝,立时又道,“司珍不必立刻回复,便是三年五载,韩某也等得!”

    他定定看着程玉酌。

    火神指缝后面的人也定定看了过去。

    这韩平宇实在可恶,竟然乘人之危!

    亏他以为此人人品尚可,忠君爱国!

    赵凛心头一震猛跳,紧紧盯着程玉酌,生怕她一口应下。

    然而程玉酌却笑了。

    门缝吹来的风又卷起若干火星,她的笑有些无奈,有些坦然。

    “侯爷不必等,我这就可以告诉侯爷,我这一辈子,是真的不会嫁人了。”

    这话她曾说过。

    赵凛和韩平宇都听过,却都以为只是说辞。

    韩平宇再次听到,诧异了一时,但他听出程玉酌不是推脱。

    “为何?”

    程玉酌笑意更深几分,无奈也更加深重了。

    她开了口,说出了放在心中多时的真相。

    “因为,我是侍奉过主子的人。侍奉过主子的人,永远都是主子的人。”

    韩平宇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定在了当场。

    程玉酌向火堆里添了几根柴,继续笑着。

    “侯爷若是不嫌弃,我倒可以帮侯爷照看令爱,我家盈盈正好也有个伴……”

    这话没说完,静静突然叫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响亮。

    程玉酌朝着它叫的方向看了过去。

    巨大的火神像后面,有人大步走了出来。

    程玉酌由下至上看到了那人的面目时,呼吸停住了。

    男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眸中仿佛有狂风暴雨席卷而来。

    赵凛开口,压着发抖的声音问住了她。

    “你告诉我,侍奉的是哪位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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