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白姬饶有兴趣地笑了,道:“这青丘狐之会竟还邀请了来自扶桑的客人?”
阿飘道:“我是跟朋友来凑热闹罢了。”
白姬望着阿飘,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你为什么偷偷摸摸地跟着苏姑娘?”
阿飘眼珠一转,神秘兮兮地道:“白姬大人,我有一个秘密,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元曜一愣,心中奇道:这些狐狸怎么个个都有秘密?!
白姬转身,望向那一瀑飞练,道:“既然是秘密,那就不要讲了。”
阿飘按耐不住,咬牙道:“这个秘密白姬大人一定要知道。胡辰是苏媚儿杀的!”
元曜震惊。
白姬道:“为什么这么说?”
阿飘道:“白姬大人有所不知,被杀的狐狸不止胡辰,还有天狐离殇,就是阿空的弟弟,还有空狐阿宽,就是长印的哥哥。苏媚儿水性杨花,一直跟阿宽有私情,胡辰得知了这件事情,准备退婚。苏媚儿在胡辰退婚之前,与阿宽一起谋杀了胡辰,嫁祸给那个傻乎乎的猴子。后来,为了灭口,这个蛇蝎心肠的妖狐又杀死了阿宽,让大家以为是道士做的。”
元曜震惊。
白姬道:“那离殇又是怎么回事?”
阿飘眼神一黯,咬牙切齿地道:“离殇窥破了苏媚儿和阿宽谋害胡辰之事,被两人灭了口。”
白姬眼神一凛,道:“你跟离殇是什么关系?”
阿飘眼角有泪滑落,哽咽道:“离殇跟我是……是好朋友。我是跟着离殇来参加狐会的。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我说什么也不让他来……”
元曜觉得阿飘跟离殇的感情很好,从她悲哀的程度看来,她跟离殇可能不止是朋友,说不定还是一对鸳鸯情侣。
阿飘仿佛听到了元曜的心声,道:“我跟离殇还没有成为情侣,我们彼此有好感。我们约好狐会以后,一起渡海去我的故乡扶桑游玩,也许那时候我们会成为情侣。如果不来参加这场狐会,如果没有遇见那蛇蝎心肠的三尾狐,我和离殇……会得到幸福……”
元曜有些悲伤。如果这世间有‘如果’,很多人与非人都会得到幸福吧。可惜,世间并没有‘如果’,世人只能在遗憾与痛苦之中挣扎,不得出路。
白姬道:“你有什么证据说胡辰是苏媚儿杀死的?”
阿飘睁大了眼睛,道:“离殇亲眼看见的!我也亲眼看见胡辰死在房间里!胡辰死那晚,离殇去山谷里给我摘野浆果,回来晚了,他经过回廊时,看见苏媚儿浑身是血,悄悄离开了胡辰的房间。离殇一向胆小怕事,他吓坏了,也不敢进胡辰的房间一看究竟,急忙来找我,说了这件事。我劝他安心,就化作管狐的样子去胡辰的房间探看状况。我去的时候,胡辰已经死了!它死得好惨,只剩了一滩皮肉,连骨头都没有了。我不敢张扬,急忙遁了。我和离殇提心吊胆,一夜不能安眠,第二天一早胡辰的尸体被发现,整个狐谷都乱成了一团。我本想把苏媚儿昨晚从胡辰房间溜走之事说出来,离殇阻止了我。他告诉我,之前他去山谷里摘野浆果时,无意中撞见苏媚儿和阿宽在后山偷情,阿宽扬言要杀死胡辰。离殇认为胡辰之死是纯狐氏有苏氏空狐之间的恩怨,天狐还是不要淌进这浑水里,以免受牵连,不如假作不知道。”
白姬挑眉,道:“你晚上潜入胡辰房间时,有没有看见孙上天?”
阿飘道:“没有。第二天,听说那孙上天被发现手拿刀刃站在胡辰尸体旁边,我也很惊讶。大家都认为胡辰是孙上天杀的,只有我跟离殇知道,其实不是。”
白姬淡淡地道:“你们眼看着孙上天含冤,却明哲保身,没有站出来说出你们昨晚看见的。结果,孙上天被囚禁,招来了江城观的道士,引发了一场人狐之战。离殇没能幸免,天狐没能幸免,你也失去了你最重要的人。”
阿飘悲伤且悔恨地道:“如果一开始就说出来,也许不会变成现在这种状况,也许离殇就不会死了……”
元曜忍不住道:“阿飘姑娘,你现在说出来也不晚……大家知道这件事了吗?”
阿飘悲伤且自嘲地道:“我,已经永远不能说出来了……”
元曜疑惑不解。
白姬叹了一口气,道:“轩之,她已经死了。”
“?”元曜仍旧不明白。
白姬道:“轩之,现在在你面前的,是阿飘姑娘残存世间的一缕执念。管狐是一种很特殊的存在,它本身就不是活着的狐狸,而是狐狸被术士役使的魂魄。管狐死后,如有执念,则化为一缕幽魂存于世间,直到执念消失,则归于虚无。”
阿飘垂下了头,咬牙切齿地道:“我的执念就是找出这件事情的真相,让真凶偿命,这样离殇和我才能瞑目。”
元曜惊道:“所以,你就一直跟着苏姑娘?”
阿飘眼中腾起熊熊怒火,道:“是的,她是杀死胡辰,害死离殇和我的真凶,我一定要揪出她的狐狸尾巴!”
白姬温柔地道:“离殇是怎么死的?”
阿飘咬牙道:“离殇死在胡辰之后,阿宽之前,他跟阿宽一起去谷外对付猎狐的道士。阿宽带回了他的尸体,说是道士杀的。我不相信!”
白姬道:“那,你是怎么死的?”
阿飘眼中的恨意渐渐转化为迷茫,她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也许是被道士杀的,也许是被苏媚儿杀的……不,肯定是被苏媚儿杀的……”
阿飘忽然变得混乱起来,她似乎头疼欲裂,拼命抓住自己的头发,痛苦不已。
白姬静静地望着阿飘,眼神中露出一丝怜悯。
阿飘在痛苦之中化作一缕长狐,飞向了苏媚儿离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