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臂上的笼翠,啐道:“好你个笼翠,长这么大就只学会了告状不成?下次我索性直接撕了你的嘴,叫你整日的胡言乱语。”
笼翠扇着翅膀扑腾起来,呼道:“坏人!坏人!泼辣子乃是个坏人!”
那泼辣子的称呼还是从前公仪言语泼辣,闺中女儿们给她的别称。连宋昭宁都不怎么听这称呼了,却不想笼翠竟然还记得分明。
公仪闻言恼了,顿时便要动手来抓她。宋昭宁见一人一鸟果真是要打起来的模样,心里好笑,连忙拉住了公仪的手,笑着说道:“你同笼翠计较什么?难道你还不知它正是这样的性子,倒没得叫丫鬟们看了笑话。”
宋昭宁身后的丫鬟们都憋笑憋得厉害。公仪扫了她们一眼,指着月笙道:“你要笑便笑罢,这般辛苦憋着,倒像我容不得人似的。”
月笙“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上前来,将在半空中扑腾的笼翠唤了回来,笑着道:“也难为王妃脾气好,否则也不至于笼翠也敢来淘气了。”
笼翠听了它名字,颇不服气,一个劲儿地强调道:“笼翠不曾淘气,笼翠不曾淘气。”
黑豆般的眼睛盯着月笙,定要叫她将那话收回去。
公仪见它如此,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罢罢罢,这鸟儿果真是个活宝,言语最是叫人可乐。怕是瓦肆说书的,也断断不能说出它这样的话来。”
宋昭宁笑,“它这副样子,难道还不是你们一同宠出来的?无法无天极了。”
她叫月笙带了笼翠退下,将身边的丫鬟也一并屏退了,慢慢同公仪走过了垂花门,问道:“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公仪自然不是特地来宋府同笼翠玩闹的。她自袖中摸出一张纸条来,笑道:“说来巧了,上回同你告别之后,我愈发觉得秦汝之的奇怪之处,所以吩咐人盯着了她。竟不想倒是得了点东西。”
她将那纸条放到宋昭宁手中,挤眉弄眼地道:“来,打开看看,可喜欢么?”
宋昭宁推了她一下,啐道:“怎地越发跟从前似的不正经了,满嘴的浪荡公子言语。”
公仪只是哈哈大笑。
宋昭宁展信,却见上面写道:“皇兄巴特尔亲启。”
“妹同封胥商定出兵一事,正是四月二十,兄当谨记。麒麟内乱已生,猃狁乱象当速速了结,大军向南,以夺草牧绕衍之地。我族成败,尽在于此。速回。”
“妹秦汝之上。”
宋昭宁顿住了脚步。
公仪道:“我来时特特问了军中的人,他们道巴特尔乃是猃狁的统领。说来也是个人物,猃狁的内乱便是平定在他手中的,今年不过二十又五,却以铁血手腕将猃狁诸部并为一处,竟是很有些猃狁从前那位嘎必雅图的意思。”
“秦汝之既然称他为皇兄,怕是也是猃狁的某位公主。只猃狁诸事我们了解的不多,却是不知她除了这个身份外,有无带兵,有无权柄了。”
宋昭宁将那纸条交与了公仪,她道:“凭此一条,断不能治她的罪。”她想了想,问道:“你将信劫了下来,那信使呢?”
“秦汝之以信鸽送的信,我虽截了下来,却不曾斩杀信鸽,只先来寻你拿个主意。”
宋昭宁道:“你将此信放回去,放了信鸽。”
公仪不解,“便这般放回?便是在时间上动些手脚都好,怎地什么都不做,那岂不是费了功夫?”
宋昭宁道:“你我手中又不是有兵马的人,便是改了时间,难道我们还能黄雀在后不成?倒不如不要变动。”
公仪颇有些不赞同,“话虽如此,难道便什么也不做了么?”
宋昭宁笑道:“兵力在谁手里?”
“目下兵力分散,陛下、封胥、祁湛手中各有兵马,各占两成左右,而余下两成放在地方,一成为禁军守卫,归白宿总领,还有一成在驻守渔阳的李将军手中。”
她将将说出这话来,便明白了宋昭宁的用意。如今封胥显然是靠不住了,祁湛又在南方,陛下和禁军三分兵力紧守京城,那么破局之处便落在了渔阳李将军身上。
公仪漱玉原是睿王妃,对朝局也自有一番计较,当下在心中琢磨了一番,顿时明了此事可行。只是她还有一事不解。
“话虽如此,你要如何告知李将军此事呢?李将军又会相信此事么?”
然而她话音不过刚落,外面便传来月笙的声音。
“姑娘,白将军到了。”
公仪先是一愣,随即却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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