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正在一起,听闻大变,连忙拉着手下了已无人敢驾的车,挽手向前跑去。
然而战争已始,她们既非骑兵,也非久经沙场的兵士,更兼裙裾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她们的活动,很快便被后面的猃狁兵士给追上了。
猃狁骑兵眼见她们逃跑,却根本跑不远,只乐得哈哈大笑,手掌却猛然朝卫舒窈抓来。
宋昭宁大惊,连忙唤道:“卫妹妹!”
却见卫舒窈的神情在宋昭宁看不见的地方猛然一冷,而后袖中却陡然窜出一柄刀来,而后猛地朝那抓她的士兵的手腕割去。
那士兵吃痛,连忙放开了她。卫舒窈的身子猛然一摆,安稳落地,拉着宋昭宁便跑。
只听身后那猃狁骑兵大呼道:“拦住她们!给我拦住她们!”
周围的猃狁骑兵纷纷聚拢过来,但卫舒窈在此情景中却全无惧色,一柄袖中小刃吹毛立断,在片刻之间便割了周遭围上来的骑兵的马颈,小刃翻飞,瞬息之间就要了周围数人性命。
猃狁兵士愈发恼怒,周遭原在追逐旁的京中贵女们的兵马也纷纷向她们这里围了过来,卫舒窈见此,面上神色更冷,手中却捏着那小刃,来一杀一,来二杀二,绝不认输。
但以她一人之力可战十人,却未必可战二十人、三十人、四十人。在猃狁骑兵一波一波不知疲倦地涌上来后,卫舒窈明显有些力竭。宋昭宁此时只暗恨自己没有学过武功,否则也不至于在此情景下一点儿忙也帮不上。而卫舒窈的动作明显越来越慢。
便是此时,一猃狁骑兵拿住了卫舒窈的一个疏漏,手中大刀猛然砍了过来。卫舒窈正在应对她面前的敌人,根本注意不到身后,也压根躲不开——
“小心!”
宋昭宁身子猛然扑了过去,环着她的腰便要帮她受了这一刀。
卫舒窈察觉到身后的重量,心中大怕,哭着喊出声,“宋姐姐——”
但想象中的刀锋并未落地,因猃狁骑兵大批向此聚集,不远处的卫湛已是察觉不对,当即骑马杀来,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来,此时将将至此。
他听见卫舒窈的声音已是大震,手中长枪猛然刺出,硬生生抗住了那柄大刀的下落之势。眼见卫舒窈拉着宋昭宁脱困,手中长枪调转,猛然刺入了那猃狁骑兵胸口。只听“咚”地一声,那骑兵猛然坠地,再爬不起来了。
卫湛此时方觉一阵后怕,眼见卫舒窈和宋昭宁都没出事,心中方是大定。然而手中枪却不停,接连杀死周遭数个猃狁骑兵。而后将其挑下马去,抓住猃狁军马缰绳,身子猛然跳了过去。
他将原来手中缰绳扔到卫舒窈手中,连忙道:“赶紧骑马走,去东南渡口渡河!”
“哥哥——”
卫舒窈还要多言,却见卫湛已拍马跑远,手中长枪尤在,片刻间又是杀了数条猃狁兵士性命。
只他声音遥遥传来:“快走!”
卫舒窈遥遥看了一眼,再不停留,连忙和宋昭宁上了马,“宋姐姐,抓稳了!”
而后猛然窜了出去。
公仪最后退守渡口时,身边只余两千人不到。
麒麟兵士死伤大半,逃窜四散的军中官员及家眷,亦死大半。
公仪在且战且退之间,有时目光一望,便能望见地面上的尸体,而其中有大半竟都是她熟悉的容貌。
她心中愤恨愈发难当,只牢牢握紧了手中的枪,和猃狁拼命。
而也终于,他们退到了渡口处。
身后的一千余人齐齐整整地站着,握紧了手中的枪。身后就是白河,渡口的船只已然不见踪影。他们没有退路,在这尺寸之地,和猃狁打一场最后的战役。
猃狁军队在他们的对立面停了下来,巴尔图坐在马上,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哈哈大笑。
“跑啊,继续跑啊。麒麟军队如今如此不堪,焉能破我猃狁铁骑!本将敬你们也是条汉子,今日,便以这白河河水,葬了你们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言罢大笑。
公仪看着他,不曾言笑,只是举起了手中的剑。
她缓慢念道:
“汹汹猃狁,犯我麒麟。维雀有巢,维鸠居之。今猃狁占我家园,夺我财宝,伤我父母妻儿亲友,万不能忍!我等今虽只有两千兵力,亦誓死守卫,万不令猃狁南下!”
“誓死守卫,不令南下。”
“誓死守卫,不令南下。”
声音跌宕传来,久响不绝。
巴尔图冷笑道:“不自量力!”
他猛然一挥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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