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哼道:“他那会子才不知道我们是东家呢!分明我哥哥先看上的,他后喜欢的,便赖着我哥哥让给他,本是他的不是。”
贾赦击掌:“儿子说得好!”
迎春又是哭笑不得,偏她不敢说话,究竟是个女孩儿的嗓子。
白袍师兄道:“那是家父的弟子,爱棋如痴,见棋如命,望少东家海涵。”
迎春赶紧欠了欠身,又抱拳,仍是不敢则一声。
白袍师兄大笑,指着贾琮向贾赦道:“集巧堂的东家,你家这小少东家厉害得很呐,如何大少东家这般腼腆。”
贾赦也只得一笑,恰白袍师兄的小馄饨上来了,便混过去这一节。
一头吃着,贾赦也同那白袍师兄攀谈。他说贾赦他们今日这般耍客人玩儿,不怕日后没有客人上门么?贾赦笑道他想多了,况阁下师弟今日所求本就无礼。只要我们店里的货品好、价钱公道,少一个两个顾客不要紧,横竖咱家东西有的是人买。他一指老谢头:“你看,若有爱摆架子的偏要独坐一桌,不给他独坐便不吃,你且看老谢头理他不理!便是那等人不吃,老谢头的生意又岂能少了些?”说得几人都笑了。
白袍师兄骂道:“我那师弟何曾这般无礼!只有些痴病罢了。”
贾赦哼道:“我又不认得他,做什么要担待他的痴病?”因向他儿子道:“你们两个记着。人一辈子短的很,没谁可以让全天下人都喜欢。只需对那些对你们好的人好便是了。那些对你们不好的,就犯不着费力气去讨他们的好,许多人你再如何讨好也是无用,他们并不领情的。横竖少几个人喜欢你们,于你们的一辈子并无太大干息。唯有让自己开心才最是要紧。”
贾琮连连称是,迎春心下明白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也点了点头。
白袍师兄见他如此教子有些好笑,心下亦颇有几分赞成。
不一会儿贾赦吃完了,并不曾与白袍师兄通名报姓,只当萍水相逢,拱拱手离去。
主仆五个人吃饱喝足,悠悠晃荡在灯笼巷里,颇有几分深幽之感。贾赦有些后悔当年没选文科,不然此情此景念出几首诗来定能使一众人等尽皆拜服。
忽然前头涌出几个人来,王恩便觉不妙,悄声回到:“老爷,那几个人好生奇怪。”
贾赦“嗯”了一声,刚要说话,王恩又道:“后头也有几个!”
此时两拨人已不再遮掩,向贾赦他们围了过来,少说有十七八个,杀气霎那弥散开来。
迎春贾琮吓得忙涌到贾赦身边,贾琮一把抱住贾赦的腰颤声叫“爹!”情急之下迎春亦紧紧拽着贾赦的衣襟跟着喊:“爹爹!”
贾赦心里甭提多欢乐了。终于听到闺女喊爹了有木有!今儿这一天值了!哼哼,你们当爷什么都没准备就敢只带两个人去吃小馄饨么?伸手从怀里掏出贾恩侯秘制石灰包,一面护着儿女,一面就要丢出去,显摆显摆无敌神勇爹之大神通!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咚咚”一阵乱响,贾赦还没来得及瞄准,后头那群就倒下好几个!
人影一闪,又是一阵乱响,前头也栽了几个。
不多时,环顾四周已然遍地哎呦声,贾赦之秘制石灰包还在手心攥着,眼前威风凛凛立着的正是刚才那位白袍师兄。
不待贾赦说话,人家双拳一抱,道:“如此可抵了师弟之无礼?”
…………贾赦无语凝噎。
白袍师兄哈哈一笑,转身踏月而去了。
贾赦咧咧嘴,如此他们两个算一比一打平。
半日贾琮才清醒过来,哇哇直叫要拜人家为师,又瞒怨贾赦没问人家名姓。
此时早有人听见声音开门瞧热闹,见他们已打完了,方有胆大的溜出来细瞧。
那群人横七竖八滚在地上,半日没爬起来一个。可知白袍师兄下手颇狠,贾赦捋了捋胡须甚是满意,朝他去的方向喊到:“某可另赠令师弟一套好棋子。”
贾琮嘟囔道:“人家早没影儿了。”
贾赦自然深恨今日不曾大显神威,也嘟囔那厮多管闲事。
不多时有人请了地保过来。此惊虽短,迎春终为闺阁女子,已是吓着了,贾赦便让王恩在此守着等五城兵马司的人过来,自护着儿女先往巷口寻马车回府。回府时贾赦不曾骑马,也一同坐马车,一路搂着小女儿,很是体谅了一番当爹的感觉。贾琮因被方才那白袍师兄迷了神,半点不曾后怕,倒笑了他姐姐一路。迎春虽仍有些余惊,见弟弟七岁丝毫不惧,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回到府里,王恩因骑马先到了,禀道,那起子哎呦哎呦的已悉数拿走了。
贾赦点头,想必明日便有分晓。遂告诉迎春贾琮:“今日之事不可告诉人去。”
贾琮笑道:“爹爹当我们傻子不成!”
乃拽了迎春去拣东西。他们今儿买的那些已堆了半炕,姐弟俩分赃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嗷,白袍师兄不是迎春的cp!人家有老婆的嗷~~~但他是个戏份很重的角色哦~~~
迎春家的,嗯,坚决不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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