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令他们满怀仇恨愤怨的同时斗志昂扬,在曹成的命令下,听着激昂的战鼓、号角声,就像浪涛一般,从两翼疯狂往楚山选锋军的楔形阵反卷过来,想要借兵力的优势,将楚山军这支精锐骑兵扑灭在北滍水北岸的河谷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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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冷冽发白的残月,已经暗蓝色的苍穹上升起,积雪反射冷光,暮色没有进一步暗沉下去。
真是夜战的好天气啊!
曹师雄站在河滩上用竹木搭建起来的简陋望楼上——他此时距离东侧战场,约有四五里,只能大体看到双方骑兵接战的情形,但他在得知徐怀身先士卒亲临东侧战场左突右杀,额头青筋就止不住的抽搐起来,神色异常凝重的注目东侧战场的一举一动。
曹师雄当然清楚他们面对突击作战犀利无匹的楚山突骑,东翼骑兵避开楚山突骑的锋芒,尽可能往两翼走避才是最正确的应对之策。
这样的话,除了让后方更坚实的步甲阵列迎击、拦截楚山突骑,同时还能更大范围的遮闭战场,将原本在兵力处于劣势的楚山军、左骁胜军切割开来。
然而,强如曹师雄,也不能完全掌握战场的变化。
他心里清楚,即便不是因杀父之仇分外眼红的曹成于东侧战场统领骑兵,换了其他武将,恐怕也断难轻易放弃阵前斩杀徐怀的奇功吧?
此时的他,除了内心深处虽有遗憾,也有急躁、焦虑,但也认清楚自己有时候就是无能为力的。
“曹成所领骑兵,虽然三四倍于楚山突骑,但绝无机会在左骁胜军乱军赶到之前形成压倒性优势,”
河洛大军虽然目前仅有一万五千余兵马进入庇山以南的河谷地,更多的兵马在结束汝阳一战之后,损失也大,需要在紫逻口、汝阳、广成驿等的城寨进行休整,但孟平与曹师雄都赶到庇山督战。
孟平站在曹师雄身侧,看着战场上的变化,蹙着眉头忧虑说道,
“而楚山军之前进入庇山敌营的千余精锐此时也都从营寨出来,其中有五百人马,也是楚山军最精锐的突骑兵马,他们一旦快速介入东侧,我们此时不将主力压上去,曹成一定会吃大亏啊!”
“徐怀都亲率五六百骑兵冲锋陷阵,王宪、乌敕海两将所率领的五百突骑、三四百马步兵也都已经从庇山军寨拉了出来,但他们却能耐住性子,这时候既没有进入东侧战场与徐怀会合,也没有急于进入正面的战场去支援孤军苦战的杨祁业,这是为什么?”
曹师雄轻叹说道,
“是王宪、乌敕海二将心存异志,看着自家主帅进入战场厮杀,以少敌多、身陷险境而无动于衷吗?不是的,一定是徐怀给他们下了严令,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他们是徐怀此时在庇山以南唯一能用来盯住我们的预备兵马——令他们按兵不动,徐怀是要确保汝州乱兵以及汝州城以东的楚山军步甲能急行进入战场啊!”
“徐怀以如此散乱的劣势兵马,都敢悍然搏死一战,我们真要示敌以弱?”孟平蹙着眉头说道。
“我们以马拖行杨麟尸身,用意乃是赶在楚山军增援之前,将杨祁业及汝州诸将兵马从城寨诱出,以整击散、以整击乱,”曹师雄不为孟平的话所动,说道,“徐怀比我们想象更早现身汝州,还赶在汝州敌兵之前切入战场,我们接下来所面对的战局已经完全改变了。我们此时仓促将所有的兵力投入战场,只能以散击散、以乱击乱。我们所谓在兵力上的优势,也将荡然无存——如果乱战、混战能赢,为仇恨遮蔽双眼的曹成在东侧战场有两千精锐骑兵,就应该赢;倘若不能赢,投入更多的兵马,也绝不可能增加一分胜算……”
孟平泄气的叹了一口气,虽然心绪激荡不已,却不得不承认曹师雄说的有限,一旦陷入乱战、混战,兵力多寡就不再决定性的因素,主要取决于双方小规模兵马的纠缠作战能力与韧性。
即便孟平并不认为河洛历经百战的老卒,作战经验与韧性就差过楚山军了,但他也必须承认,夜幕下大范围的指挥、调动都将失效,往混乱的夜战战场过度投入兵力,并不可能将兵马的优势发挥出来,甚至会加剧己方的混乱。
他们最应该做的,点燃更多的篝火照亮战场,将前阵锋线以坚实有序的阵列,往已成孤军的杨祁业所部两翼延伸、推进,从正面战场将杨祁业所部严密的包围起来,迫使徐怀与汝州乱兵进入他们在正面战场上的坚实阵列。
东侧战场,不管曹成能不能听进去,但他们也只能不断的传令过去,督促骑兵将卒脱离接敌,退到侧翼重新组织阵列,避免过大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