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匆匆离开福宁宫赶回温国公府。
见到赵范、郑晋卿后,郑聪不满的质问道:“你们怎么过来这么迟?”
赵范也是有苦说不出。
他与郑晋卿之前是从楚山,秘密穿过淮王府控制的寿州赶到舞阳,就已经吃够了苦头;在徐怀前脚离开舞阳之后,他们又马不停蹄的往建邺赶来,仅仅比徐怀他们迟了一天,这个速度已经可以说是绝快了。
赵范大腿内侧的血痂结了又破,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敷了药还钻心的痛,堪比遭了大刑。
赵范也知郑聪急躁的性子,按捺住内心的委屈,关切的问道:“我们刚到建邺,听说陛下已经驾崩了?徐怀到建邺后,又有何作为?”
“陛下驾崩了,但形势还不算多差,”
郑聪将徐怀抵达建邺前后种种的迹象,一一说给赵范知晓,以便他能掌握更多的情况替郑家出谋划策,说道,
“胡楷、朱沆、王番三人在京中都闭门谢客,我着人递了几次帖子,都说陛下圣体不谐,无心相聚饮宴,我到建邺后都没能见到他们三人。不过,他们三人与淮王府也没有直接的接触;却是宅子里有迫不及待的小人物,跟淮王府的人有些勾搭,但都上不了台面。徐怀昨日渐晚之时才抵达建邺,先是朱沆遣次子朱桐到嵇山相迎,之后朱沆、王番二人又连夜出城,于龙藏浦河口与徐怀相聚,凌晨朱沆回到城,王番待天明之后与徐怀一同进宫。徐怀进福宁宫觐见之时,那位才最后咽气,像是了了一桩心愿似的。徐怀使王番留在宫中代议大丧之事,他离开福宁宫之时,胡楷邀他暂住胡府却被拒绝——以此看来,徐怀还是更倾向我们郑家啊……”
“哪是当然,楚山就算一时从淮王那里得到什么,过段时间还得原原本本的吐出去,徐怀倘若不蠢,必然能想到这点!”赵范又问道,“郑贵人那里一切可好?”
“还算可以吧,但我也没有跟她多说什么。”郑聪说道。
赵范又问道:“国公人在何处,可有来建邺?”
赵范从舞阳动身,虽然也紧急派人赶回楚州,但他这一路紧赶慢赶,还没有得到楚州的回信,也不知道郑怀忠身在何处。
郑聪没有直接回答赵范的问题,而是蹙着眉头问道:“怎么,有些事难道我就不能决定?”
“这徐怀要是好相与,我千辛万苦赶到舞阳,就不会连他一面都见不到了,”赵范苦笑道,“徐怀信不过淮王,畏淮王先予后夺,又怎么可能会轻信我们?”
“父亲他此时在谷阳……”郑聪心里不甘,却不得不承认此时他并没有跟徐怀,特别是徐怀手里还持有密诏,进行交易的资格。
“或许需要国公到建邺走一趟……”赵范说道。
虽说在听到建继帝病危的消息时赵范从楚州离开,郑怀忠当时还在楚州,只是着郑聪先行赶到建邺探视建继帝的病情,但赵范相信国公爷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可能真有耐心稳坐楚州的。
谷阳属润州(镇江),相距建邺不足两百里——楚山在鄂北侨置南蔡,招揽流民屯垦耕种,淮东、淮西也都仿效在长江及洪泽浦沿岸,利用大片的荒滩地进行垦殖收容南下流民。
淮南东路制置司在在润州谷阳县临江地区就圈出一大片滩地,收容数万流民进行开垦。
不清楚建继帝的身体状况,又担心淮王府会对他不利,郑怀忠当然不可能直接到建邺来,却是带着侍卫兵马先往谷阳藏匿,真要有什么事,赶来建邺也就一天的时间;而即便行踪败泄,犹可辩称巡视垦殖事。
现在赵范主张郑怀忠立即赶来建邺与徐怀见面,谈妥拥立皇子的条件。
建继帝已经驾崩,今天就要在福宁宫进行小殓,而嗣君是谁及大丧之事都需要尽快决定并诏告天下,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然不多。
赵范担心他们不能在诏号之前跟徐怀谈妥条件,徐怀被迫只能选择拥立淮王,那他们想吃后悔药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