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贵太妃这么说,咸丰帝倒也有了个台阶下,看了看在一旁颤颤巍巍,透着几分柔弱的皇后,倒也点了点头,“罢了罢了,看在皇额娘的面上,这次就算了,等云嫔和懿嫔醒过来,若是没有什么事,这次就算了,不过无论如何,这后宫权柄倒是不能任由皇后执掌了。”
听到这话,皇贵太妃就是一喜,正要说些什么,就见宫人来报,“启禀万岁爷,云嫔娘娘已经醒了,太医也已经在给娘娘诊脉了,万岁爷看要不要过去看看。”
听到这话,咸丰帝面上就是一喜,当即便要过去看看,可是身子一动这才想起皇贵太妃还在身侧,顿时停了下来看向皇贵太妃,方才咸丰帝的动作尽数落在皇贵太妃眼中,皇贵太妃眼中闪过一丝不虞,面上却是笑道:
“谢天谢地,好在云嫔没事,说起来自从云嫔身子不爽之后,哀家也没有怎么看见过她,今日既然来了,皇帝,陪哀家一起去看看云嫔如何?”
咸丰帝哪有不从之礼,连忙说道,“这个自然,云嫔的身子朕也是素来担忧的,难得皇额娘也想去看看,朕自然不会不从。”当即二人一同往皇后安置云嫔的寝殿而去,看着离去的二人,皇后的脸上闪过一丝屈辱,一旁的魏嬷嬷见状连忙说道:“娘娘,奴婢看您也过去看看吧,要不然一旦万岁爷。”
剩下的话魏嬷嬷没有说完,但皇后却也明白,若是不能让咸丰对自己改观,自己这皇后之位到底是坐不稳的,虽然恨不得将如今养在寝殿之中的云嫔撕个粉碎,此刻皇后也不得不挂上一副关切的模样,跟在二人身后赶过去。
只见寝殿之中,云嫔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一张通透的小脸满是惨白之色,却是越发承托的她肤白如雪,透着一丝病态的美感,那一副娇弱的模样,顿时让咸丰心疼的不行,更是忍不住转过头狠狠的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见状顿时心头火起,却又不敢发作,只能默默的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一旁的皇贵太妃见状忍不住摇了摇头,担心再出什么幺蛾子,却是连忙说道,“太医,云嫔娘娘的身子怎么样了,没有大碍吧。”
听到这话,咸丰帝倒也顾不得去看皇后,连忙看向太医,“对对对,云嫔的身子怎么样了,怎么好端端的会昏倒呢?”
“启禀万岁爷,皇贵太妃,云嫔娘娘的身子,唉,娘娘的身子骨本来就弱,最近似乎是心悸发作,身子越发虚弱下去,怕是时日无多了,今日之所以会昏过去,一来是娘娘身子骨不堪重负,难以支撑,二来便是受到惊吓,两者相加,这才会昏过去。”
听到这话,咸丰帝顿时脸色一变,连忙凑到云嫔身边,一把抓起云嫔的手,只感觉云嫔的手冰凉刺骨,想着云嫔多年来侍奉,如今却是时日无多,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怜惜,“云嫔,你还好吗?”
不说咸丰的反应,却说那边的皇后听太医说云嫔受到了惊吓,顿时心里一惊,忍不住看了太医一眼,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可是看着咸丰对云嫔深情款款的样子,却又不敢在这个时候说什么。
躺在床上的云嫔当真是宛如病弱西施一般,自带一股风流韵态,听到咸丰的话微微裂开一个笑容,那有气无力的笑容却是带着一股残损的美感,“回,回万岁爷的话,嫔妾感觉很好,能够看到万岁爷,嫔妾感觉一切都好,只要能看着万岁爷就好。”
听到这话,咸丰帝的心顿时感到一阵猛的冲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见云嫔缓缓的抬起手,扶上咸丰帝的脸颊,轻轻的说道,“其实,其实嫔妾的身子嫔妾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以来,嫔妾以为,以为还能在陪万岁爷一段时日,如今看来,只是奢望而已。”
“云嫔?”咸丰闻言声音一颤,忍不住抓紧了云嫔的手,只见云嫔一双眼近乎贪婪的看着咸丰帝,毫无血色的双唇裂开一个笑容,“万岁爷知道吗?从见到万岁爷的第一天起,嫔妾的心里便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了,嫔妾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万岁爷,可是嫔妾从来都不后悔,只要能够在万岁爷身边,就算只是个洒扫宫女,只要能时时看到万岁爷,嫔妾也知足了。”
“所以自打入宫一来,虽然人人嘲讽嫔妾身份低微,可是嫔妾都不介意,因为嫔妾今生有幸能够侍奉万岁爷,更是承蒙万岁爷不弃,册封嫔妾为一宫主位,嫔妾已经知足了,可是嫔妾真的想,嫔妾真的还想,在陪在万岁爷身边一段时日,哪怕多一天,多一个时辰也好,如果可以,嫔妾愿意拿嫔位来交换,再给嫔妾多一刻也好。”
“只是这一点,似乎嫔妾也做不到了呢?”云嫔笑着说道,泪水顿时宛如断线的水晶珠子一样落下,好似一个锤子一样,一下又一下的锤在咸丰的心里,让咸丰说不出话来。
还没等咸丰怎么样呢?就见云嫔已经侧过头看向那皇后,看着云嫔看来的目光,皇后顿时心里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只见云嫔微微一笑,不带一丝刀锋,“皇后娘娘,嫔妾从来就没有觊觎过娘娘的凤位,毕竟就嫔妾这个出身,根本不可能和娘娘相争,至于说争夺娘娘手中宫权更是无稽之谈,如今宫内只有嫔妾和懿嫔妹妹两个主位罢了,区区嫔位,如何能协理六宫事务,娘娘当真是误会嫔妾了。”
“不过如今好了,嫔妾时日无多,不要说协理六宫事务,便是想要下地怕是也做不到,娘娘也该安心了吧。”云嫔淡然的一笑,却是美到了极致。
听到这话,皇后心里顿时一个咯噔,连忙看向咸丰,却见咸丰帝眉头紧锁,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心里立刻就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