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他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伯爵了呢?
朱由检则是不自禁地皱着眉,皇兄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魏忠贤心里更惊诧了,不过好像猜测到了一点什么。
只有东李太妃还有张嫣皇后,是有些知情的,不过这个时候,天启皇帝却是凝视着她们,他将怀中的长生抱得更紧,而后……一字一句地道:“有一件事,朕正想公之于众。”
“请陛下示下。”魏忠贤忙道。
天启皇帝道:“朕……朕……”
此时天启皇帝的脑子一片空白,神志还是有些不清,此时怀里的长生也开始变得不安分。
于是,天启皇帝深吸一口气,他看向张静一:“张卿家,你来说。”
张静一:“……”
张静一大抵和天启皇帝形成默契了。
天启皇帝的意思在张静一看来是:朕一时没想好怎么骗人,你骗人厉害,那你来骗。
张静一这时真想死啊,若是私下里,定是恨不得立即赌咒发誓,说臣不擅长这个啊。
可是……眼下事到临头,必须得考虑临场发挥的问题了:“事情是这样的……”
张静一顿了顿,看着眼前这些人,在场诸位,哪一个不是人精啊
终究张口道:“我有一个妹子,早年选秀入宫,在去岁的时候,恰好……她承了陛下的雨露……”
见一双双眼睛看着自己,让张静一心里发毛,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这一点,大家可以去查阅的,起居注里,理应会有记录。我这妹子福气大,谁料到……她竟有了身孕,得知这件事之后,陛下欣喜若狂,而那时,我正在宫中任大汉将军,想来……大家不会不知道的吧?”
不是吧,不是吧?
为啥大家还是木着脸?
张静一咳嗽一声,也只能接着道:“于是陛下悄然得知喜讯之后,就立即将我召到了御前,对我说:他从前也有几个儿女,可不是胎死腹中,便是夭折,陛下对此可谓忧心如焚,一直怀疑这宫中莫不是……莫不是有什么鬼怪作祟吧?”
什么,宫里还有鬼怪?
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那肯定是万死之罪。
不过……有人忍不住看一眼天启皇帝。
天启皇帝极认真地点着头:“是,朕说过这句话。”
张静一心里淡定了许多,语气也开始变得稳健起来,反正这是陛下说的,于是又道:“因此,陛下对此很是担心,可又实在没有办法,于是……便想出了一个主意,陛下给我颁了一张密旨,让我悄然将妹子带出宫去,在娘家待产,既然宫中不详,为了保住孩子,这虽有些不稳妥,可陛下也顾不得许多了。”
“于是……我这妹子身怀龙种,不得已之下,只好在我们张家住下,直到将孩子生出来……”
听到这里……
魏忠贤已激动莫名。
他心里其实也有一些发酸的,可听到陛下有了儿子,他顿时激动得噗通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道:“陛下……恭喜陛下……奴婢有新主啦。”
东李太妃其实觉得事有蹊跷,她毕竟知情更多一些,可现在听说陛下有了孩子,也不禁激动起来。
她努力去看天启皇帝手上抱着的孩子,这才发现……这孩子……竟和天启皇帝生得极是相似,一时竟觉得身子软绵绵的,若不是张嫣皇后一直在旁搀扶着她,只怕人都要瘫下去了。
那本是在旁看‘闹剧’一般的朱由检,听了张静一的这些话,却是刹那之间,好像五雷轰顶一般。
他错愕又茫然,一时之间,竟已完全不知如何应对了。
一旦他的皇兄生下了皇子,那就代表有了克继大统的继承人,从此之后,他就依旧还是那个寂寂无名的藩王……
可在朱由检的心里,他早将自己视为这天下的未来主人,甚至已想好了无数治国的大策。
可如今,一切成空,胸中的豪气,竟成烟云。
张静一咳嗽道:“魏哥,你先别喊,听我说完。”
我特么的编故事容易吗?我又没有存稿……不,我又没有腹稿,都是现学现卖。(连张月票都不给。)
不要打断思路好吗?
此时,厢房里已安静得可怕,众人连呼吸都已凝滞了,张静一便继续娓娓动听地继续道:“其实当初接了这一道密旨,我心中也是为难,总觉得很是不妥当,可思来想去,为了陛下,为了我这外甥,便是上刀山,下油锅,这为人臣和为人舅的,怎么能皱眉头呢?这件事……若是有错,千错万错,便错在我的身上。”
“而如今……孩子已满月了,健健康康的,实在教我欣慰啊!陛下也正好可以与孩子相认了,这正是可喜可贺,是天佑大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