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立之后,股价暴增,最高峰的时候,曾经价值七千九百万荷兰盾,若是换算到了后世,便是七八万亿美元,这个市值,比之后世的所有商业公司的股价还要高。
当然,现在的市值,其实并不算高,不过六百多万荷兰盾而已。
可张静一记得的是,就在天启七年,东印度公司与倭人因为发生了抗税交恶的事件,他们的总督居然被倭人劫持和绑架,再加上又出现了几次沉船事件,以至东印度公司的股票暴跌。
而后不到几个月,因为市场恐慌,人人都恨不得立即抛售,这东印度公司的价值,居然一下子萎缩到了一百四十万荷兰盾。
这个时代的股市,可是不跟你讲道理的,那真是大起大落,凡有一丁点风吹草动,大家便疯狂的抛售,一点犹豫都没有。
当然……在半年不到的时间,市值暴跌之后,东印度公司一方面香料的生意获得了暴利,另一方面,则是与倭人之间的纷争和平解决,再加上年底的时候,财务盈余公布的时候,因为当年的利润大涨了八成,因而又引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市值暴增。
短时间之内,市值从原先的一百四十万荷兰盾,增至一千九百万荷兰盾。
张静一此时满脑子想到的就是……这若是谁在低谷时买到了股票,那还不要起飞?
不过,身为堂堂锦衣卫千户官,居然还没有摆脱做散户的觉悟,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只是这个时候,张静一也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一次机会!
此时,却见天启皇帝不知怎的,居然勃然大怒,他怒斥这红毛使者道:“回去告诉你们的国主,尔之舰船,犯我海疆,而今已是覆灭,若是还敢滋生企图,朕绝不轻饶。若要朝贡,自当遵守附属藩国的规矩,好了……尔等退下。”
对于这些荷兰人,天启皇帝其实没什么耐心。
即便是见他们,也不过是看个稀罕而已。
大抵是:张卿,出来看猴子了。
这几个荷兰人见状,只好讪讪的告退出去。
天启皇帝余怒未消,看向张静一道:“这些人,甚是可恶,袭了朕的澎湖,被我大明水师击退,竟还妄图派出使臣,让朕就犯。”
张静一笑呵呵地道:“陛下……他们其实只是一个公司……”
天启皇帝不解地道:“公司?公司是什么?可是他们的国书里,分明写着荷兰国的啊。”
张静一一时也解释不明白,只好拾简单的话头道:“他们这个公司,其实就是一群商人的联合体,一起合伙做买卖的,利益熏心,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哼。”天启皇帝道:“果然红夷人不知教化,豺狼成性!”
张静一:“……”
说实话,一向都是读书人骂天启皇帝不知教化之类,没想到今日……这话从天启皇帝口里说出来,却没有任何违和感。
张静一道:“这汪洋大海之中,可以获得巨利,因此……这些红夷人才如此的猖獗。”
天启皇帝似乎对于张静一口里所说的巨利,没有什么概念,只是冷笑着道:“大明富有四海……这些红夷人却只为蝇头小利……”
张静一不由苦笑,其实天启皇帝倒不是自大,若说大明不富庶,这是说不过去的,问题在于,大明富庶,和你天启皇帝有啥关系呢?
未来的世界在海洋,这一点,张静一心如明镜,倘若天启皇帝花一丁点的心思在海洋贸易中,带来的好处,绝对不少。
只是……显然大明对于贸易很反感,另一方面……百官们只怕也反对得厉害。
除非天启皇帝下定决心,非要从事海洋贸易不可。
可怎么样才能让天启皇帝下定决心呢?
此时,张静一笑了笑道:“陛下,臣想做一些买卖,可是……手头缺一点本金,不知陛下能否借二十万两银子,给臣解燃眉之急。”
天启皇帝一听,惊了:“你还没钱?你比朕富余多啦,朕现在用内帑贴补辽东的军事,都不够呢,朕现在内帑都空了,哪里有钱借你……今岁朕还欠着辽东十几万两银子的饷银呢?”
可随即,见张静一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终究心软了……
于是他站起来,背着手,来回踱步:“朕可以想想办法……要不……”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眼魏忠贤:“魏伴伴,南京织造的钱入库了没有,核算过有多少吗?不如……先给张卿支用吧,张卿缺钱……”
魏忠贤大惊失色,这笔钱……虽然还没有入库,可实际上……早就‘花’出去了的啊,内帑都已经提前支出了。
“这……这……大抵有十五万两……不过……”
不等魏忠贤把话说完,天启皇帝就道:“就这样罢,押解至京之后,送到张卿府上,不许回嘴……朕……要崇尚节俭,再下旨,宫中用度,再减半。”
魏忠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