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离坐在一旁看了她一会,问了几句,对女人做针线活这类事情,他自然是不感兴趣的,索性就拿了书,坐在一旁陪她了。
她做针线,他看书。
今笙看了他一眼:“三爷,您不用陪我的,您可以去书房睡的。”
他头也不抬的说:“笙儿还是这么的喜欢口是心非,我若真去了书房睡,你明个准又得怨气冲天了。”
“谁怨气冲天了啊!”她是不会承认这个的。
苏长离便望她笑笑,继续看自己的书。
谁怨气冲天谁知道。
看了一会,其实也不大看得进去的,便又抬眼看她,她正仔细的做自己手里的活,一针一线的,眼睫毛不时扑闪着,他看着,一时之间恍了神。
犹记得,初次见她之时的情形。
那年,燕京一再的缠着他和他讲,他妹妹笙儿如何的勤奋好学,让他收了他的妹妹为徒,做她的琴师,当时他是没有答应的,说考虑考虑。
那年十五,远远的看见过她,顾燕京指着她又是各种夸赞,其实,那些年来,他也偶尔听人提及过她,听来的消息和顾燕京口里的恰恰相反,只是没想到,当她真出现在他的面前,和传言中的又不大一样。
那年,她尚小。
他看她的时候,她也正偷偷看他。
清贵的气质中带着些许的温柔,眸子灵动,顾盼之间带了些俏皮,却又老练得不像个孩子。
转眼之间,这个孩子已长大成人,成为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了。
“三爷,你一直看着我作甚?”被他盯久了,今笙已开了口,问他。
他拉回心神,道:“我看时间不早了,咱们可以歇息了。”
“你今天真不去睡书房了?”
他一本正经的说:“爷以后只睡你。”不睡书房了。
不要脸。
她腾的红了脸,苏长离已起了身,把她抱了起来,去了床榻那边。
顾今笙转眸看他,嘴角扬了扬,人被他搁在了榻上。
他跟着躺下来的时候说了句:“还是抱着笙儿睡觉舒服。”
今笙轻哼一声,翻了个身,背对于他,他侧身把她抱在怀里,拉上被子,两人紧贴在一块。
~
过了几日。
紫衣和江自成把婚给成了。
江自成到底是江家惟一的男丁,就算他说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也改变不了他是江家儿子的事实,成亲这么大的事,自然是要在江家村摆上几桌的。
成亲这天,紫衣也是被接到江家村的。
紫衣是被敲锣打鼓的接回去了,江自成也带着迎新的队伍跟着一块去了江家村。
望着渐渐远去的花轿,紫衣也嫁给了她合她自己心意的男人,感觉像是自己的任务又完成了一件般,顾今笙也松了口气。
已为人妇的袭人和薄叶跟在她左右,两个人虽是成了亲,但依旧在身边侍候着。
“夫人,外面风大,咱们先进去吧。”袭人伸手拉了一下顾今笙,她也就跟着一块进去了。
同一天,江家村,江小树带着江小雨一块回来了。
她哥成亲这么大的事情,她身为妹妹,自然是要回娘家一趟的。
一早上,江家也忙乎了起来,江家的儿子成亲嘛,那也是要惊动整个村的,桌子摆满了整个院子,全村的人都过来了。
在村里就是这样子,谁家有个红白事,家家户户都会过去的。
近午时,就有人高高兴兴的前来报喜了: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江家的人都高高兴兴的迎了出去,远远的,江自成驾了骏马,穿了大红衣裳,带着新娘一块回来了。
今天的江自成也是意气风发,神情上甚是愉快了。
坐在花轿之中,紫衣这一路被摇得,有点想吐。
好不容易落了轿子,就听外面传来鞭炮的声音,被震得头疼。
一对新人在众人的欢笑声中被送进了喜堂,主持婚礼的请的是村里的村长,江父江母坐在了高堂之上,看着一对新人拜了礼堂,成了礼,送入了洞房。
年轻的小一辈的热热闹闹的跟着进了洞房,看新郎给新娘挑了盖头,喝了交杯的酒,一些人挤在门口探着头朝里起哄着。
江自成和紫衣想望一眼,门口围着人,两个人想说点什么都不好说,还是江自成转身去了门口把人给轰走了,关上了门,这才转身回来。
紫衣坐在喜床上看着他,她今天也终于成了他的新娘了,以后就是个女人了,心情上也说不出的高兴。
江自成人过来,出其不意的在她唇上就亲了一口,她害羞得躲了一下,他又欺身近了一些,亲她,她又躲了一下,脑袋就被他扣住,他加深这个吻。
等到放开之时,他心满意足的看着她一脸娇羞,和她讲:“媳妇,你先坐一会,我去外面陪他们喝几杯。”
紫衣点头,又忙道:“别喝多了。”
他笑:放心吧,耽误不了洞房。
她脸上绯红,他高高兴兴的出去了。
村里来了那么多客人,还有一些是和他从小一块长大的孩子,如今有的也为人父了,他自然是陪着喝些酒的。
外面的男人在喝酒,江小树和江小雨也跟着招呼了一下村里来的妇人。
江小树人家现在可是都统夫人,又有了身子,那身份可不是一般的尊贵了,这江家村的人现在看她,心里嫉妒归嫉妒,但和她说话,都是恭恭敬敬的。
新房里,紫衣也一个人坐了大半天,这里不比国安候府也不比太傅府上,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庄,但江家相对来说是富有的了,房子修成了四合院,在村里是最气派的了。
其间,江小树和江小雨都一块过来看过她。
她之前是服侍顾今笙的,是她的贴身婢女。
成亲之后,过些天还是会回去的。
顾今笙看重她,旁人自然就尊重她。
两人过来和她打了招呼,说了会话,也就又出去招呼客人了。
天渐渐晚的时候,吃过晚饭,村里的人也渐渐散去了,江自成就回来了。
男人喝了些酒,一进来就酒气就扑面而来。
紫衣瞧得出他走路有些的不稳,便忙站了起来迎他。
“媳妇。”他一把抱住她,吻了上去。
紫衣想说让他沐浴,但看时间不早了,他又喝多了,便作了罢。
江自成力气多大啊,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往床上一搁,压了上来。
等了这么久,终于把媳妇娶回来了。
紫衣羞红了脸,帐子落下,衣裳都扔了出去。
新婚之夜,他虽是喝多了,可就是喝多了,那股子酒劲让人格外的亢奋,他肆意一番,紫衣到底是初经人事,男人喝多了,粗鲁又野蛮,她猫似的呜叫几声,本来有些痛,后来渐渐就不痛了。
一番云雨过去,江自成倒在她旁边就睡着了。
紫衣慢慢坐了起来,看了看身边睡了过去的男人,嘴角扯了扯,嫁给他,她也心满意足。
猛然,帐子被一把明亮的剑挑了起来,紫衣顿时吓得瞪圆了眼睛,使劲的晃着江自成道:“夫君,有坏人来了,有坏人来了。”
江自成勉强就睁了眼,只看一眼站在帐前的人,酒醒了大半。
他一骨碌爬了起来:“公子。”
那人的脸上戴了个银色的面具,这个面具紫衣是认识的。
听江自成喊出公子两个字,忽然就意识到这个人是谁了。
“你倒是快活得很,本公子交给你的差事,你完不成也就罢了,竟是在此成了亲。”话落,他手中的剑猛然刺出……
“夫君,夫君。”紫衣扑了过去。那人说刺就刺,一剑就刺在了江自成的心口了,毫不留情,江自成也没有躲,只是闷哼一声。
剑拨出去的时候那人头也不回的走了,紫衣直叫:“来人,快来人啊!”她慌乱的爬下床,披了衣裳就往外跑。
大家本就住在一个院子里,她这边一叫,片时,各房间的灯就都亮了,大家都跑了出来,匆忙往紫衣这边跑来问:“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