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那么多了,顺其自然吧。”
“嗯。”纳兰观音轻轻地回了句,自此,气氛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
这一别,将来也许就是敌人。
这一别,兴许最好的方式是相忘于江湖,从今往后,老死不相往来。
亦或者,某一天,她站在纳兰王族的立场,抵抗宁尘势如水火般的攻势。
又或者……
“要不,你杀了我吧?”
纳兰观音陡然睁开眼,语气决然。
宁尘心头猛然一紧,原本烨烨生辉的双目,于一瞬间失去光泽,以至握着纳兰观音葱细五指的右手,刹那绷直。
“明天我送你。”
宁尘拍拍纳兰观音的肩膀,丢下这样一句话,转身又离开了住所,话题太沉重,他有点受不了。
常言道,恩怨情仇,一刀不得两断。
此时此刻,宁尘忽然有点迷茫。
自此一别,不知余生该如何再去面对纳兰观音。
可,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纳兰观音同样茫然的看着渐行渐远的宁尘,神色颓废。
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却因为祖辈,一念之间犯下的滔天血债,全部葬送,到最后,怕是连挽留的余地都没有。
“我不甘心的。”
纳兰观音紧咬下唇,等到潸然泪下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起身就追向宁尘。
当那道本该离去的背影,重新映入眼帘之后,双手环绕,一把搂住。
宁尘原地不动,双手垂后,任由纳兰观音死死的抱紧自己。
“如果那一年,你没去我纳兰家族,如果那一年你没有招惹于我,如果那一年……”
纳兰观音呢喃自语,话到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如果那一年,你没有出现,观观就不会爱上你。”
观观。
宁尘心口陡然一震。
很多年,没再亲口唤她一句观观了。
“观,观……观观。”宁尘嘴唇抖动,神色郁郁。
自古男儿心如铁,向来流血不流泪。
但,人生百年,七情六欲,再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终归逃不掉情之一字,情到深处,不能自控。
宁尘转过头,双目泪光闪动,轻轻的吻向她的额头,柔声道,“我宁河图一生,从不为女人流泪,除了母亲,你是第一个。”
纳兰观音嚎啕大哭,声嘶力竭,她咬紧牙关,一字一句沉声道,“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这辈子,都不要忘了观观。”
“忘不了,也不敢忘。”
宁尘轻轻闭上眼,往事如潮水,幡然涌动。
那一年,宁尘造访纳兰王族,偶遇纳兰观音后,竟然莫名其妙为纳兰观音取了个小名,唤作观观。
当时在整个纳兰家族引为笑谈,害得纳兰观音几天不敢出门,等宁河图要离开后,才勉为其难的出门欢送。
最终按耐不住,临别前,她眨动着灵气十足的秋水长眸,追问他为什么要称呼自己为观观。
宁河图笑而不语。
数日之后,纳兰观音收到了一副字卷,落款宁河图,摊开后,唯有一行诗。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