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回复,随后又犹犹豫豫的补上一句,“可是……我舍不得穿,想留着。”
“傻丫头。”
宁尘没好气得敲了敲纳兰观音光洁的额头,动作轻柔。
纳兰观音偏过头,静静的抬起视线,看向脚下,眉梢之上,泛起一抹喜色。
满头秀发。
侧身而落。
仔细打量,其实早已长发及腰。
宁尘伸手挽过纳兰观音的长发,一寸一缕,最后亲手替她盘起,“路上注意安全,不久后……我应该也回北方了。”
纳兰观音没有逗留,经由宁尘的安排,终于还是离开了凤天城,回返纳兰王族。
北方的平静,始终会被打破,等宁尘再回北方的时候,预示着那一片万里疆域,即将金戈铁马,烽火狼烟。
纳兰观音心知肚明。
所以尽快返回家族,至于往后如何应对宁尘的攻势,谁也不清楚。
宁尘站在院落中,怅然失神。
这一边,一对月下佳人,伤离别。
那一边,某位身在北方的中年男子,轻轻放下手中的毛笔,神色欣喜的打量着近前的字迹。
“天纵长安少年郎,且醉且归乡。”
这位中年男子,面带笑意的默读着宣纸上的字迹,一句话道完,满心欢喜,最后躬下身,小心翼翼的吹干字迹。
北方,有座城,名为紫禁城。
北方,有条街,名为长安街。
北方,曾经出现过一位天纵之姿的少年郎,名为宁河图。
而近前的这位中年男子,姓宁名之川。
一副儒雅的打扮,像个文衫书生,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斯文气息。
“儿子,我知道有天,你会堂堂正正,器宇轩昂得回到北方,这幅字,是父亲留给你的礼物。”
正是宁之川的中年男子轻轻卷起书画,挂进书房。
书房边侧,横放着一柄尚未出鞘的重刀。
他的视线,从字画转移到重刀,然后右手五指轻轻握住重刀,瞳孔深处,有留念,有缅怀,也有对过往江湖岁月的回忆。
“拓跋神将向来看你不顺眼,但老子的儿子,哪里轮到他不顺眼?!”
宁之川抬起头,呢喃自语。
此刻,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吹打屋檐,清脆作响。
许久。
寂静无声的紫禁城,突然炸起一抹光辉,璀璨耀眼,宛若流星。
全城躁动,人心惶惶。
这抹星辉,像透发着一股无形的压制,笼罩苍穹之巅,摄人心魄。
尤其是紫禁城第一王族的宁家,更是举族震荡,因为这抹疑似刀光的辉芒,正是从宁家这座深宅大院,一飞冲天。
“六王爷那个文绉绉,病恹恹的三儿子,竟然重新握刀了,这是要重出江湖啊。”
“三儿子?宁之川?他不是柔弱的跟个书生一样吗,难不成还是啥高手?”
紫禁城掀起热议,不过相对于很多年轻人,其实只对宁之川有所耳闻,却并不知道,这位书生般的中年男子,曾是江湖名客。
“很多年前,这座江湖,有位白衣卿相,身居天下第三,他姓宁名之川。”
一语落毕,全城轰动。
果不其然。
紫禁城中,长安街前。
潇湘夜雨。
月色西沉。
一席飘飘白衣,穿过长安街,离开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