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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祐四年的正月来了,按照规定,官府休假七天。到正月十五,大宋都沉浸在过元旦的气氛之中。过了正月十五,赵知拙终于受不了自己三儿子赵嘉仁那听天由命的作风。他把赵嘉信叫来。
听老爹要自己去福清把弟弟带到庆元府,赵嘉信一开始以为出了多大的事情。等老爹讲完了理由,赵嘉信笑道:“爹,我觉得此事不用着急。你不是说三弟背后有靠山么?”
看老大也是不以为然的模样,赵知拙更加不爽,他教训道:“你泰山讲了临安的事情,丁大全与董槐斗的很激烈。嘉仁想继续走丁大全的门路,你以为那么容易么。丁大全若是能赢了董槐,那还好说。若是丁大全败了,你弟弟必然被御使弹劾。你爹我毕竟当了二十几年官,也不是全无门路。咱们自家的事情,还需自家人办!”
赵嘉信觉得老爹说的有道理,他却不想这么跑去找弟弟。若是弟弟赵嘉仁几个月没准备,赵嘉信或许觉得弟弟是没准备。现在事情到了关口,赵嘉仁还是没动静。赵嘉信就觉得弟弟必然有了打算。
“爹,此事我们不妨再等等。此时朝廷刚评定完,磨勘还需时日。三弟此时还要前往临安,路途之上必然要经过庆元府,那时候再找人也来得及。”赵嘉信给了老爹一个建议。和弟弟相处了这么久,赵嘉信发觉自己更相信弟弟多些。
赵知拙也觉得有道理,他问赵嘉信,“你二弟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我看他最近读书倒是真的能沉下去心。”
听到这个问题,赵嘉信心里面登时不爽起来。他直言不讳的将二弟在花田劳动中的种种不认真,怕辛苦的事情向父亲讲了一遍。对于二弟离开花田,赵嘉信告诉老爹,他已经尽力去劝说二弟赵嘉礼。
赵知拙知道了自己次子的经历,他忍不住连连点头,“你二弟能够吃些真苦头,才知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以前他哪里知道辛苦,只是觉得好玩罢了。”
说完这个,赵知拙心里面又觉得自己用词不妥。其实长子赵嘉信人品、聪明、学问都不算差。他更没有赵嘉礼那种轻佻,做事沉稳坚持。本来他是最该先考上进士光大门楣,然而赵嘉信对科举有种说不出的不搭调,总是弄不到点上。赵知拙觉得方才评价二儿子的话,对赵嘉信好像是批评一样。
为了缓和气氛,赵知拙问赵嘉信,“你真的准备种田不成?”
赵嘉信对赵知拙的话并没有激烈的反应,他笑道:“有爹在,有三弟,自家们种地也不怕有人敢刁难。爹,我现在种植的东西保不准能赚钱,就让我试试吧。”
赵知拙知道长子赵嘉信不爱打诳语,他敢说也许能赚钱,大概就是可以赚钱。只是赚多赚少。在大宋,读书当官自然是最高,读书种田同样被人看重。他也就不再提这个。
又过了半个月,赵知拙估算着儿子赵嘉仁也该到庆元府(宁波)了。见到家人急急忙忙领了亲家的仆人进来,赵知拙被吓了一跳。他觉得亲家别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亲家的仆人看着就着急赶路,风尘仆仆的模样。递上了一封信给赵知拙,赵知拙打开一看,上面写了两句话:“官家下覃恩,除赵嘉仁福建路提点刑狱。临安震动。”
看完信,赵知拙手猛的一抖,幸好他又本能的抓了一下,才算没让信纸飘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