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心里还真不愿为此等朝廷卖命。
秦昊拿起桌上酒杯,一仰脖子便猛干一杯,随后重重地放到桌上,正色道:“收复燕云十六州,如果说跟别人没关系,我信,但说跟杨兄没关系,我不信。”
“何以见得?”杨再兴侧身望着秦昊,对他的说法颇觉好奇,自己游侠江湖,还真没想这些问题。
秦昊接着说道:“杨家将自北汉开始,便担起北拒辽国之重任,老令公驰骋雁门关,兵败陈家谷,杨六郎冰筑铁遂城,病逝瓦桥关,杨文广临死不忘收燕云,并献复幽之策,杨家世代都有收复幽州之志,杨兄身为杨家后人,跟辽国既有家恨,又有国仇,岂能说与你无关?”
杨再兴的脸色有点发白,白里又透着红,一红一白之间,额头也渐渐地冒起冷汗,秦昊的话的确让他无法辩驳,杨家世代的确是这样一路走来的。
好半晌才叹口气道:“大宋立国之初兵强马壮皆不能收复燕云,如今国势微弱,却立志北伐,无疑于以卵击石,自掘坟墓。”
自掘坟墓,这句话在世人看来有些重,但在后世的秦昊看来,却为杨再兴的远见卓识所折服,因为后来的事实证明,联金抗辽的确是自掘坟墓。
轻轻地喝口酒,正色道,“杨兄所言非虚,大宋式微,此时大动刀兵,的确有损国体。但联金抗辽,夺取幽州已是既定国策,我等既然改变不了这个结果,那就只有中流击水。”
杨再兴目注秦昊,缓缓地道:“秦兄身居市井,却心忧朝堂,的确让杨某佩服,但当今朝廷**不堪,穷欲极奢,这样的朝廷值得我等卖命吗?”
“位卑不敢忘忧国,大宋王朝非一家一姓之江山,我秦昊再不济也不会为赵家皇室卖命。”
秦昊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很自然地望向窗外,望向窗外那个摆地摊的小姑娘,斩钉截铁地道,“我所做的,只是希望像田妞这样的小丫头,能有包子吃,能有衣服穿。”
“位卑不敢忘忧国,位卑不敢忘忧国……”
杨再兴反复地咀嚼着这句话,神情显得有些动容,很明显秦昊的这句话触及到他内心深处的那股热血,那股属于杨家男儿的热血。
这股热血一旦唤醒,会让他的意志更加坚定,忽地抬起头来,坚定地道:“秦兄说得没错,我杨再兴空负一身武功,却报国无门,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对杨再兴态度的转变,秦昊并不觉得奇怪,杨家男儿,从来都是胸怀天下,闻言当即点点头,略有所思地道:
“自政和八年始,朝廷数次遣使出海,商谈抗辽之事,但来来往往,都是像马政这样的中级武官,这次由平燕策的首倡者赵良嗣亲自出使,联金抗辽,已是板上钉钉。”
“联金抗辽,在坊间早有传闻,却没想到此事竟然是真的。”杨再兴望着秦昊,不无感叹,感叹之余,又颇觉奇怪,像这等机密大事,此子年纪轻轻如何得知?
秦昊似乎看破他的疑虑,笑笑道:“杨兄不必多疑,秦昊知道这些,只因家父就是第一批随马政出海之人,后被金国扣为人质,至今未归。”
这个解释很合理,杨再兴不再怀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这次赵良嗣出使,如果协议达成,接下来就是宋辽大战,身为杨家将后代,的确应该为收复故地出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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