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一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坦然地在伊浅秋对面坐下。
他以为伊浅秋要跟他说说首长,告诉他是怎么跟首长搭上关系的。官场中人,但凡有这了这层关系,都恨不得大家都知道。有些人甚至无中生有,将假的说成真的。
以前吉东就有个干部,跟王华伟秘书田瞳一样,也姓田。这家伙本来跟省里那位姓田的要员没一点关系,但田中和到吉东后,他通过很多关系,跑到田中和那里,编出一个假的家谱,说他爷爷跟省里那位要员是叔伯兄弟,姓田的首长去他老家调研,还让他爷爷陪了两天,走时,跟他父亲留下一个电话,说以后有事就去找他。
然后又说,前一年姓田的首长患病住院,他和他妈到省城照顾了一周,姓田的首长要他安心在基层工作,说只有把基层工作经验夯实了,以后才能面对各类问题。
这话说的田中和一惊一惊的,姓田的首长老家也确在那边,前一年也真的生病住过院,当时田中和去医院探望,人家还不让进呢。田中和不敢怀疑,没多久,就将此人提拔为县教育局副局长。结果仅仅一年,他就出事了。借基层教师调动,每往县城调一个,收五到十万。提拔一个小学校长,收三到五万。一年下来,竟敛了一百多万。
事出之后,田中和还暗示县里,要慎重处理,不要给省里首长造成负面影响。这话最终被田瞳听到,田瞳跑了一趟省城,回来后跟田中和讲,他哪是什么叔伯亲戚啊,差得远,省里田首长根本就不认得他。
这下好,田中和大怒,责令县里严肃处理,这家伙被调查了三个多月,最后核实一百二十六万,钱一分没少退了出来,公职被开除,入狱五年。
邓一川想,伊浅秋这点政治自觉性还有。便抱着颇为好奇的态度,想听伊浅秋咋说。
伊浅秋却像是把刚才外面说过的话忘了,只字不提首长。服务生端来咖啡,伊浅秋轻抿一口,跟邓一川讲起了国家文物局对吉东博物馆的评级验收来。
邓一川硬着头皮听了一会,不耐烦了,道:“这事跟我没多大关系,一来我才进去,前期工作都是你们做的,就算上面要验收,细化工作也得你们来做。二呢,我现在这样子,也无法回去跟你参加什么验收。”
“你必须回去。”伊浅秋的话说得很硬,不容讨价还价那川。
邓一川臭脾气又被激了上来,反问道:“我要是不回去呢?”
伊浅秋一双好看的柳叶眉皱了皱,笑了笑:“我不相信曾经堂堂市长的秘书,这点组织纪律性都不讲。就算你不为博物馆验收着想,有件事,邓秘书不会不感兴趣吧?”
“什么事?”
伊浅秋挺起胸脯,往正里坐了坐,脸上表情也肃穆起来。
“如果我没记错,市长还没出事前,好像交待过邓秘书一件事,让邓秘书来馆里查过追加投资的事。”
邓一川心里一愕。他真是搞不懂伊浅秋了,竟然连这事也提了起来。
博物馆修建过程中,曾三次更改预算,投资一次比一次追加的高。第二次追加报告提交到市长办公会上,陈原压住没批,之后,就让邓一川跟审计局的人一道进驻博物馆,逐项审核。
当时邓一川他们确也查出一些问题,虽然是些细枝末节,不足以说明什么,但他相信,只要顺着这些线索查下去,一定会查出巧立名目多重报批等诸多黑幕。
而且在调查过程中,博物馆发生了一件事,参与工程建设并在里面担当重要角色的博物馆会计夏青河跳楼死了。
夏青河的死在当时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各种传说都有,有人说是被同伙逼死的。有人说调查组盯上了夏青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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