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辰,他到底后悔了?
我心里涌出一丝侥幸,直到看见来人……
久违的肖景不由分说拨开一众医生护士,出现在我眼前,抱起我软绵绵的身体。
“先生……”带着口罩的医生试图阻止他,却被肖景即刻打断。
“这些事情是违背她意愿的,我有权利带她离开!”说完,肖景不多一句废话,横抱着我冲出手术室。
麻醉的效果渐渐浮现,我迷蒙着眼,失了神志地唤了声:“安辰……”
“是我,我是肖景,别怕络络,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他一路将我抱进停车场,小心翼翼放在他的后车厢。
关上车门前,肖景将西装外套盖在我身上,怜惜地看着我虚弱的模样,“我带你走,带你永远地离开这。”
他说话算话。
被麻醉带走意识的那段时间里,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这两年的一切折磨才是一个梦魇,才是一个恶作剧。梦到我一觉醒来,仍然是受尽百般宠爱的黎家大小姐,是楚安辰奉若至宝的楚太太。
我还梦到楚安辰刮着我的鼻头嗔怪我胡思乱想,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可等到我真正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那屋子布置得温馨而精致,一抬眼,便是暖暖的旭阳,洒在我苍白的面容上。
屋门被小心的推开,肖景端着西餐和牛奶,落座我身边:“你醒了?”
“这是哪?”我撑起身子,看着面前不认识的一切。
“一个离楚安辰很远的地方,他找不过来的,你放心。”
肖景喂我一口一口吃下餐点,然后告诉我那天他听说我要给俞茉做捐献的消息,无论真假,他都不忍心让我受着这些。
他还说我从来没有什么对不起楚安辰,五年前的事情根本不是我的错,况且俞茉也根本没死,我没有任何理由再被楚安辰折磨与迫害。我应该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不仅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过世的父亲。
而我又何尝不想呢,我苦笑地将脑袋别向窗外:“肖景哥哥,他不会这样放过我的。为了俞茉,他也不会。他需要我的肾,需要他的茉茉好好活着。”
“你放心,我已经放出消息说带你离开的路上发生车祸,你不幸身亡。”他捧着我的脸颊,“络络,以后,让我照顾你,好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真诚的肖景,我却觉得脑子和心扉都被楚安辰塞满了一样。
明明他是个恶魔,他对我做出那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我却明明白白地发现自己心里挤挤的,容不下除了他之外的第二个人。
我不敢正视他:“肖景哥哥,我真的很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但是……”
肖景立刻意会我的意思,起身道:“没关系,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你不用急着答复我。”他温柔地帮我剥开额前的碎发,“你先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你喊一声我立刻过来。”
说完肖景将我的每一个被角掖好,又关小窗户才放心离开。
我在肖景安排的地方休息了三天,才知道现在身处一个距离楚安辰三百公里外的海边城市江城。那座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京州,终于伴随不堪回首的往事和我父亲的逝世彻底成为了过去。
我每天在肖景的海边别墅被和暖的海风吹醒,在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中身子一天天变好。
我终于不是被囚禁被虐待的楚太太了,我开始有自己的生活,我重新关注起生意场的事情。有曾经几年帮助我父亲操持公司的经历,如今我很快便投入肖景的生意中,帮他解决麻烦提供建议。
肖景常看着我认真工作的样子叹息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这么好的女孩,楚安辰怎么舍得那样对你。”
我也不知道。
事到如今,听到楚安辰的名字,我仍然抑制不住心中抽着疼。
我似乎在工作中找回了迷失的自己,我的人生不再围绕一个男人而转,更不像楚安辰一遍遍给我洗脑的那样——我是为了给俞茉赎罪而活着。
肖景因为工作常常两地奔波,也没法时时陪着我。他时常会回到楚安辰那座城市,也会带来一些消息。
有一次肖景带了一份报纸回来,是京州当地的晚报,里面有一版登了楚太太过世的新闻,上面说楚氏集团少奶奶车祸身亡的消息流传已久,但直到近日,楚家接班人楚安辰才终于肯接受妻子去世事实,举办盛大葬礼。
我看那葬礼的场面,觉得搞笑又讽刺,但更匪夷所思的是后面一句——“楚安辰在葬礼上当众表示,除了黎络,世上不会有第二个楚太太。”
“什么感受?”看着我目光流连在那一句,肖景问道。
“他为了在大众面前装模作样,还真是煞费苦心。”要我相信他是因为爱我才说句话,除非我疯了吧。
无非是一场戏,演给媒体和不明真相的群众看,好现实他楚总多么痴情多么专一。
“其实楚安辰找过我好几次了。”肖景像是思考了很久才下定决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