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露嫩肉啊,不怕太阳晒,不怕风雨狂,只等老子两手摸啊…”
草!荡货一个!
就在杨开唱到酣处时,门突然吭哧吭哧地开了。一个虽然驼背却有些风度的老人带人走了进来。
“六爷,家主有令,请六爷跟我去崖与阁。”老人沙哑地说。
“哟,是唐福啊,三年不见,可还好呢?”杨开懒洋洋地坐了起来,瞥了驼背老人一眼,记忆里一搜就知道这人是专门负责唐家各种事务的管家唐福。
“托六爷的福!”唐福依旧沙哑地说,回答得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好似没什么感情波动。
杨开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笑意,作为唐古维的心腹,除了唐家夫人谢婉心外,唐福对每一个人好似都这么平淡,哪怕站在他面前的是唐家二代第一天才唐景翔。
“嘿嘿,这阵仗不小…啧啧,我父亲是怕我离家久了,不认识崖与阁的路怎么走吗?”
唐福眼皮很细微的一跳,眼底闪过一丝讶然以及一丝亮光。听人说六爷这次回来变化了不少,现在看来果真是这样。不沉闷了,不自卑了,变张扬了,胆子大了,竟然连家主都敢讽刺了。
唐福眼皮微微一合,那丝亮光就隐去了,说道,“六爷,请跟我走吧,别让家主久等了。”
“嘿嘿,那就走吧,别耽误了上堂。”杨开大笑一声,故意把“上堂”二字咬得很重,听起来非常讽刺。然后主动走出了监房,一路哼着小曲儿,好似要去赶庙会。
唐福带着人跟在杨开后面,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他发现六爷身上隐隐约约流露着一股惊人的镇定,表面上的轻松完全不是装出来的,六爷身材瘦小,却如宏古山峰,如参天大树,挺拔耸立。好像无时无刻在用一种淡然的俯视天下,睥睨天下。让人不由自主地要沉迷在他的气度之下。
可是当唐福想要看清楚六爷时,却又发现那种震撼的感觉没有了。六爷就是个瘦削的人,没啥稀奇的。让人以为刚才感觉到的压根就是个错觉!
可是真是错觉吗?
唐福迷惑了,深深地看着杨开的背影,觉得那就是一片朦胧的雾霭。
崖与阁到了。
这是唐家的家主议事殿。没有唐古维的召唤,谁也不许轻易迈进这里。一旦被唐古维召唤进来,要么是委以重任,要么就是要上堂了。
很显然,杨开要遇到的就是后者。
杨开讥诮地笑了笑,就要跨进崖与阁。忽然一声亲切又焦急的呼唤自右侧传来,“六儿…”
杨开内心一震,这道声音一下子袭中了他内心深处某种柔软的地方。他是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有种本能地冲动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呼唤他。
谢婉心带着侍女晴雯匆匆走来。当杨开转身,谢婉心看到杨开的面容,四眸相对时,谢婉心的眼眶就红了,眼里流露出来的关切与惊喜如和煦的春风将人围绕,要温暖到人的内心至深处。
看到谢婉心的眼睛,杨开就知道,唐靖宇误会了,误会大了。唐古维或许要放任他自生自灭,可真唐夫人绝对是出于真心用一种暖阳般的爱护在关切着他。
杨开依稀想起,在自己记忆深处,许多年前,在那个令他厌恶的小山村里,也有这么一个温婉雍容的女子,时常用这种关切的眼神看着他,有时候看着看着,还有些失神。只是那时候,杨开才几岁大,啥事都不懂。
如今想来,内心却无法安宁。好像有种温润的东西在有力的跳动着,要灌入到双眼去,化成那晶莹的眼泉。
杨开深吸了一口气,强压内心的不安,脸上露出了一个发自真心的灿然笑容。即便谢婉心不是他的娘亲,他却依旧愿意善待。
“娘!”
杨开几十年没开口喊过这个字了,一喊出来,他发现显得那么沉重,都有些颤抖了,好像有啥东西堵塞住了喉咙,挂住了嘴皮。
“六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怎么那么傻,一声不吭就溜走了,你这几年却是跑到哪去了,你不知道娘会担心你,会挂念你吗?”谢婉心箭步到了杨开面前,每个字都让杨开颤抖,因为谢婉心也在哽咽。
偏偏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声音自崖与阁中传来。
唐古维不知何时,黑着个脸,站到阁口,怒道,“孽子!还不快给我滚过来,还呆在那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