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虽然有救人的心,但谁也不想为了救别人而把自己搭进去,丢条绳子下去让他们抓住,然后我们拖动绳子把他们拉上来是最安全最稳妥的办法。这艘小客轮从甲板到水面的距离并没多少,连两米都没有,只是在水里如果没有东西助力,是不可能爬得上来的。
甲板上的那条大缆绳差不多有拇指的两倍大小,是客轮系泊时使用的,十分结实,也足够长,在这样的情况下,正是用来救人的最好法子。当然,如果有小艇的话是更好,但这艘小客轮没有。
但在船身严重倾斜颠簸不已的情况下,想要离开紧紧抓着的栏杆去抱起大缆绳,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风险太大。没奈何之下,只能是我一手紧紧抓着栏杆,另一只手紧紧拉着文瑜的左手,由文瑜走过去抓起缆绳。
不过我们还是想得太乐观了。文瑜的身子刚走出去没多远,船身再次猛地抛高,她的身体便像狂风中的纸鸢一般,再一次被甩了起来,从我头顶甩了过去。这里虽然没有船屋碰头,但若是因此而被抛下水里去,那就是从救人变成等人救了。
我见状大惊,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她的手臂紧紧攥住,丝毫不敢放松。但这股抛高的怪力实在威猛,我虽然是拉住了她使得她不至于掉进河里,但由于向外抛出的力道过大,她整个人都已经被抛出了船舷外。只听得咔擦一声,文瑜大叫一声,我的右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完全不听使唤,估计是轻则脱臼重则骨折了。
猛地里一道闪电撕裂乌云,将四周照得一片雪白耀眼,文瑜的脸更是一片苍白,全无血色。她此时的情势一点也不乐观,整个人已经挂在了船舷外,还是背靠的,急切间无法伸手抓住栏杆,全靠我的右手还死不松脱,和她紧紧拉在一起。若是我的右手松开的话,她就要掉下去了。
旁边的乘客见到情况危险,七手八脚地出手相助,将文瑜拖了回来。西北的汉子毕竟是质朴的,眼见人命关天,那些汉子都站了出来。几个高大的汉子效仿我们之前的法子,手拉着手走到系着缆绳的大碇那里,将绳子拖了出来,抛下去给那落水的父子俩。还有人则去寻找救生圈,抛下去给他们。万一他们没能抓到绳子,抓到救生圈的话,起码不会沉下水底去。
对这些我此时已经顾不上去看。人们把文瑜拉回来后,她就用右手捂着左手,满脸痛苦之色,对我说道:“脱臼了!”
我使劲甩了甩自己的右手,察觉还是有一些麻,有一些痛,除此之外,这只右手就像不是自己的。我苦笑着对她说道:“看来我也是脱臼了。”
文瑜嗯了一声:“先不要使力了,等他们把人救上来,我们再想办法接上。”我虽然会接,但现在在颠簸不定的船头,实在不好办。
她这话刚说完不久,船身恢复了一些平衡,人们已经把救生圈和绳子丢到了水面,但漩涡太大,水势湍急,那对父子可能是被水冲远了,一时间没能抓到绳子,无法就此拉回来。船上的乘客有的向船舱里奔回去,有的则探头去看落水的人。恰好此时,一阵哗啦啦声响密如爆豆,花生大的雨点密集地溅落,打在我们身上。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顷刻间就下起来了。
这场暴雨之前的声势就很不寻常,这一下起来就更不寻常了,转眼间,密集的雨幕就遮没了所有,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了茫茫的雨幕。我和文瑜面对面还能看得到彼此,但也看不真切,毕竟隔着那么浓密的雨幕。
这么浓重的雨幕严重地阻碍了视线,能见度甚至不足两米,从船上已经看不清楚水面,无法看到那父子俩在哪里。人们无可奈何,只能暂时放弃营救,纷纷跌跌撞撞地向船舱里奔去避雨。船老大的声音也透过雨幕和雨声,隐隐约约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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