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大滩碎肉和血迹,估计就是被铁炮直接轰死的。
很明显的,由于我们冲杀了出去,船舱里没有过硬的人手抵抗,船舱被破开之后,这里便成了骷髅们的乐园。
我心下又惊又怒,大吼一声,抢先冲过去,手起一刀,将一具骷髅从脑后劈成两片。那弯刀本来就锋利,现在加上了我愤怒的力量,劈起这些骷髅来更是势如破竹,爽脆得紧。
文瑜也劈开了一具,最后一具被船员们乱棍达成一堆碎骨,再也不能动弹。到这时我才看清了,挥舞着铁棍和骷髅们奋战的船员,两个是又高又壮的男船员,还有个披头散发的,却是那个越南妹。他母亲的,这常年处于战乱中的国家出来的女人都那么彪悍!
与之相反的,小胖子手里紧紧攥着铁棍,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搞不好都尿裤子了。哎,这家伙,这种场合根本就不是他干的活!还好他不是当兵的,要是当兵的话,早就被我们连长削死了。
我这才顾得上问:“伤亡怎么样?”
越南妹喘了几口气,答道:“你们出去之后不久,船舱就被炸开了,两个还是三个人就被炸成了一滩碎肉。我的妈啊,真是吓死我了!”说着拍了拍波涛汹涌的胸部,续道:“我们都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有骷髅从破洞里冲了进来,举着刀到处乱砍砍杀,又杀了不知多少人。现在还没来得及检查,总之是死了很多”
船舱里血腥气扑鼻,还混杂着人人都明白的臭味,极其难闻,空间又比较狭窄,气味散不出去,简直就是令人作呕。我挥手道:“别在这里呆了!外面的骷髅已经被我们干掉了,铁管炮也没人开了,赶紧都到外面去!死的也就算了,伤的赶紧抬到外面去抢救!隔壁还有骷髅!”
骷髅是从两面的船舷爬进来的,左边的干掉了,右边的还在那里使劲敲门。而此时也已经没有人拉住宿舍门,这些骷髅始终是个祸患。若是出到外面的话,地方宽阔多了,骷髅还杀过来的话,跑起来也好跑,不至于像这里那样,躲都没地方。
船员们心惊胆战地救死扶伤,我和文瑜则拿着武器戒备着右侧船舷的骷髅。它们虽然是被反锁在里面,但怎么知道它们会不会破门而去呢?
文瑜看着那些伤患,叹了口气,对我说道:“老严,我在想,我们刚才冲出去,会不会是错了?我们抛下了他们,使得他们无力对抗冲进来的骷髅”
我打断她的话说道:“文大小姐,你不要那么想。虽然从道德上看,我们是抛下了他们,但从军事的角度上看,我们刚才杀出去是唯一正确的选择。你自己想吧,刚才若不是我们杀出去,不要说外面仍然是那么多骷髅在那里耀武扬威了,就是那铁管炮也仍然在不停地轰击我们,我们到最后仍然是会冲出去,只不过到了那时,被铁管炮轰死的不知道有多少,更不知道会不会连我们两个都被轰死。到得那时候,你还觉得我们冲出去是错的吗?”
文瑜黯然道:“道理我也明白,只是我总是觉得这样子很残忍”
我摇了摇头:“文大小姐,你不懂军事,不知道军事上的战略战术。有时候为了争取全面的胜利,是要派出一些诱饵部队去送死,甚至故意让对方杀掉自己的一大部分兵力的。不然的话,敌人就不会上钩,战略意图就无法实现,那样的话就无法夺取到大的胜利。而大的胜利呢,就像刚才我们那样,几乎是全歼跳过船来的骷髅,还几乎毁掉了对方的铁管炮。用小的代价来换取大的胜利,是军事家的唯一追求。”
文瑜又叹了口气。我说道:“别叹气了。中国有四句话,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这说的都是真正的道理,而不是表面上的粉饰。就拿慈不掌兵来说,要进攻敌人,就肯定要派部队去进攻,要士兵冒着敌人的箭雨或者枪林弹雨进攻,那肯定是要死人的。但如果因为派兵进攻会死人就不干的话,战争的主动权就会被敌人牢牢控制,到时候兵败如山倒,死的人更多。因为这样的仁慈而不愿意让士兵去进攻最后导致失败,那么这样的指挥官不仅是愚蠢,而且是祸害,要绑起来砍头的。文大小姐,别想了,我们的所作所为从道义上是不合适,但却是我们必须做的!”
虽然是这么开导,文大小姐还是闷闷不乐。我也不再说话,摸了一支烟,就要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