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的猜测,自然也包括这一种。
他甚至还暗暗自责,不该将人心想得这样坏。
更何况对方还算是他的岳父。
一时之间,霍廷易亦是心神大乱。
但他仍伸手拍拍夏清时的背心,沉声道:“先别着急。”
“我怎么能不着急?”夏清时的双眼通红,“取一个肾需要多久?十分钟?半小时?还是一小时?”
她捂着脸抽泣起来:“晏时已经被他带走很久了……”
“不会的。”霍廷易将她按进怀里,轻声安慰着她,同时也强行令自己平静下来。
“网上的爆料不受他控制,事情出了之后,他是算到你会去找他,所以才将计就计。”
嘴上安慰着她,霍廷易的逻辑也越来越清晰,“换肾不是小手术,不但会有排斥反应,可能还会有各种并发症……他那样惜命的一个人,为了活命,宁愿偷儿子的一颗肾。不把身体调养到最好的状态,他绝不会做这个手术,对么?”
夏清时哽咽道:“可要是不及时找到晏时的话,他还是很危险。”
“清时,别慌,听我说。”霍廷易按住她的肩膀,逼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你仔细想想,他有没有什么把柄是你知道的?”
夏清时思索片刻,然后摇头道:“公司上的么……他疑心很重,没有让我接触过核心内容。”
不仅仅是她,确切的说,哪怕是沈璐瑶,夏父除了让她当几乎算是替罪羊预备役的法定代表人外,也没有让她接触过公司核心业务。
她回忆了片刻,然后道:“几家公司的法人都不是他……除了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他是那家公司的法人。”
“好。”霍廷易点头,然后看着她的眼睛道,“现在我们没有别的把柄,那就只能用偷税漏税、虚开发.票这种很多企业都会存在的行为来举报他。”
霍廷易一边说着,一边邢律师打了个电话。
邢律师所在的君达律师事务所是国内顶尖的事务所之一,君达承接了PR集团亚太区的大部分法务工作,而邢律师本人也在国内公检法领域人脉深厚。
在向邢律师确认过这个方法可行后,霍廷易便让他立刻着手去做。
挂掉电话,霍廷易看着面前的女人,低声道:“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中午前,经济侦查大队就会对他进行传讯。如果公司没有不当行为的话,那边最多只能拘留他二十四个小时。”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活体摘取的肾脏,最多只能保存二十四个小时,只要他没有被放出去,晏时就暂时是安全的。”
所以,他们必须在夏父传讯被释放前将晏时找到。
夏清时长长吸了一口气,连呼吸都在颤抖。de
霍廷易揽住她的肩膀,揽着她往外走去。
“今晚,至少是今晚,他不会对晏时做什么。你今晚先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我们再去想,到底该去哪里找晏时,好不好?”
夏清时靠在他的怀里,止不住地呜咽:“我还是很担心晏时,他的胆子小,又怕黑……他们是不是把他关起来了?也不知道他一个人会不会饿,会不会冷……”
***
与此同时,收工回到酒店房间的肖霄,盯着面前的手机屏幕,气得咬牙瞪眼。
先前在香港时,她偷偷将自己的一只旧手机给了晏时,然后又和他约定好每天都要视频。
谁知道那家伙,慢条斯理的将她的巧克力全部吃完,然后又苦着一张脸,慢吞吞道:“霄霄,我记不住的。”
肖霄没办法,于是再次将手机拿了过来,教他摆弄,又教他:“又不用你记得,到时候我打给你,你只要按这个绿色的按钮就好啦。”
想了想,她又赶紧道:“不能让清清看见!不然她会把这个和巧克力一起没收掉的!”
听到巧克力会被没收掉,晏时果然被吓得抖了抖。
上次清清就把他的巧克力味冰淇淋都扔了!
联想到这么可怕的记忆,晏时再次抖了抖,然后对着肖霄拼命点头:“我不会告诉清清的!”
“你怎么这么乖呀?”肖霄觉得他好可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突然被夸了,晏时有些难为情的缩了缩脖子。
想了想,肖霄又道:“我不是和你说了,我不叫霄霄!都说了不准你再叫我霄霄的!”
说着说着,她又生起气来,板着一张脸,凶巴巴的模样:“我不是和你说过了我的名字怎么写吗?”
她这一发难,叫晏时更加愁了,他哭丧着一张脸:“好难,我不会……”
肖霄很不开心,竖起眉毛来想要吓他。
可看到这么漂亮的男孩子,缩着脖子扁着嘴,活像是只待宰的鹌鹑一般,又觉得他可爱极了。
她再次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算啦,原谅你啦。”
肖澐奡。
好像真的好难。
她也是到三年级的时候才会写自己的名字呢。
想了想,她又重新快乐起来:“你叫我澐澐吧!”
晏时跟着她重复道:“云云。”
“嗯!”肖霄点点头,没指望他能记住自己的那个“澐”字。
想了想,她将他拉到落地窗旁边,指了指外面天上飘着的大片大片洁白云朵,“你看,就是那个云云。”
晏时一看就笑起来:“云云,好像棉花糖啊。”
肖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这么喜欢吃甜的吗?
没过几秒,肖霄又凑近了他,说:“我要再检查一下你有没有蛀牙。”
晏时茫然了几秒,然后乖乖地张开了嘴。
“你靠近一点。”肖霄指挥着他,“再近一点,我看不清……”
晏时听话地乖乖靠近。
“好了!你可以把嘴巴闭上了!”她简单粗暴道。
晏时再次乖乖地闭上嘴巴。
下一秒,便有一双带着女性芬芳的唇覆了上来。
他的嘴唇很软,肖霄甚至尝到了一丝巧克力的甜味。
肖霄没敢亲他太久,不过是啃了两口,便松开了他。
晏时的脸胀得通红,几乎成了个大西红柿。
肖霄最近在拍古装剧,于是这会儿也学着古代的登徒子一样,笑眯眯地说轻浮话来逗他:“你都被我亲了,就不能再许给别人家啦!”
晏时的一张脸胀得通红,看样子很明显,刚才那话他是听懂了。
因此肖霄脸上的笑意更浓:“等我回了西安,你要和我视频哦。”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你每天晚上九点睡觉,我九点零五分打过来,就和你讲十分钟的话,不耽误你睡觉,好不好?”
晏时红着脸点点头。
肖霄觉得他真的好乖,强忍住再亲他一口的冲动。
不过这会儿的肖霄却是半点不觉得他可爱,从九点零五分到现在,她起码给他打了十个电话,发了二十个视频邀请!结果他理都不理!
智障儿童还学会骗人了是吧?呸!
肖霄气不过,转头便将那个号码拉黑了,然后开始点开微信,打开“摇一摇”。
摇到一个拿绿毛鸭子当头像的用户,对方发过来一行字:“美女,还没睡呢?”
肖霄怒气冲冲回:“大半夜不睡觉约什么炮?不怕得艾.滋啊?!”
对方立刻回过来十个傻.逼。
肖霄觉得索然无味,扔下手机,躺在床上看月亮。
第二天晚上,她再次打电话过去,这回变成了关机状态。
直到这会儿,她终于有些心慌。
一时间想着不会是夏清时发现自己勾搭晏时了吧,但马上又否定,以夏清时的性格,自然是会在第一时间来兴师问罪的。
她脑中一时间冒出千奇百怪的想法,煎熬了半小时,最终还是打给夏清时,打算旁敲侧击问一问晏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