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项瑾道:“我们去公园走走,吃撑了,散散步可能舒服一些。”
干宝道:“晚上公园里可能不安全,我陪你。”
项瑾道:“干宝,你留车里。梁健会陪我的,你在车里等等就行了。”
干宝只好说:“明白。”
梁健这顿饭吃得也不舒服,感觉胃里的东西淀淀的,还真需要去走走。两人朝着公园里走去。
这市民公园,又叫项王公园,据说以前西楚霸王项羽曾在此处筑城囤兵,项王的故事也流传下来,最近项王公园作为十大民生工程得以重建。建好的项王公园,城门高筑,游船留连,已经成为市民早锻炼、晚散步的好去处。公园之中,有河滩,也有树林,有热闹的地方,也有幽静的所在。
热闹的地方自不必说,是老年人聊天锻炼的地方,幽静的地方,也有不少年轻人幽会。晚饭结束的时间不算早,这会到了公园,散步锻炼的人群已经散去,公园之中显得安静起来。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时而拉长时而缩短。
梁健觉得,项瑾要到公园散步,绝不仅仅是因为消化不良,而是因为有话要说,可他还不知道项瑾想跟他说什么。梁健道:“今天这顿饭,吃得有些难以消化?”
项瑾没回答他,而是突然停住了脚步道:“梁健,明天我要走了,跟我老爸一起回去。”
梁健没有停步,继续往前走。听到项瑾说的,他一时半会,找不到什么话来说。心里,他早料到这一天会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如果他说,让项瑾留下来,他根本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资本。今天这顿饭,市委书记、市长一起作陪,可以看出项瑾的老爸身份非同小可,这种高官的女儿,如今的他可高攀不起。即使人家不嫌弃他的出身和背景,他也明白一句话,叫做“门不当户不对”,虽然这是旧时代的观念,但这个时代,这句话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门不当户不对成为一家人,多多少少会很别扭。如果让他说“好吧,你走吧,我终于可以少一个人打扰了”,这样的玩笑话,如果在两人认识之初,他并非说不出来,可如今两人的关系已经不是当初,这种玩笑话到了嘴边他还是咽了回去,他说不出。对于在乎的东西,人往往开不出玩笑来。
项瑾赶上了几步:“难道在临别前的一个晚上,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梁健道:“有啊,这个公园叫项王公园,你又姓项,也真够巧的。”项瑾道:“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梁健道:“不是。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项瑾似有期待地道:“什么?”梁健道:“就是前面那棵树?”
项瑾见二十步外有一棵树,应该是一棵树龄久远的香樟,即便在这个日渐寒冷的日子,也是葱葱郁郁的。项瑾问:“这棵树怎么了?”梁健道:“我们过去看看。”
来到树下,两人向着香樟树望,由于这是在僻静的角落,周围没有来来往往的行人,显得特别幽静。梁健指着上面的一根树枝道:“就在这根大树枝上,曾经有个女孩子,为了把她甩了的男人用一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在这里,舌头伸得老长。她的脚就在这个位置晃动。”梁健用手量了量项瑾眉头的位置。这么僻静的时候,讲这种事情,项瑾感觉阴森森的,这时候周围忽然起了一阵风,树叶窸窣,项瑾更觉害怕,就攀住了梁健的肩膀。
梁健道:“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项瑾用手捶了他肩膀:“喂,我是女孩,当然有害怕的权利。”梁健道:“可我总觉得你胆子大的很,离家出走,跟男人飙车,住进陌生男人家里……”项瑾道:“一个人表现的越大胆,他可能就越脆弱。如果一个人真的拥有某些东西,是用不着故意表现出来了。”
听她这么说,梁健想到了她从小失去了母亲,他父亲虽然位居高位,但肯定有很多不周全的地方,对她的照顾肯定也不到位。这么想想,自己虽然没有做高官的父母,但俩老都全,从小得到的关爱也是健全的。这么想着,梁健用手臂紧紧搂着项瑾,两人继续往前走。
项瑾忽然问道:“如果让你在永远当不了官和永远见不到我之间,做一个选择,你会选择哪一个?”梁健朝她抿嘴笑笑道:“这还用问吗?我反正都不是官,也不知道当官真有什么好。如果让我永远见不到你,我宁可一辈子不当官。”项瑾笑道:“你今天没有当官,所以你不知道当官的滋味,这么说,自然很容易。等你当过官了,那就不一样了。”梁健道:“那你让我当个官试试?我保证当再久的官,我还是那句话。问题是,你不可能为了我留下来,你老爸第一个不同意。”
项瑾道:“为什么想着让我留下来呢?难道你永远都只想在镜州这么一个小地方混下去?为什么你不努力一下,往上进步,来北京找我呢?到时候让我爸爸都无法不接受你!”<